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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26:47 作者: 艷山姜
    他微笑著問松虞:「我該怎麼做?」

    「趴上去,露出後背。」

    「噢。」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褲子呢?」

    松虞已經在調機器,她頭也不抬地冷笑道:「你想脫,我當然也不攔你——反正這部電影的分級已經夠高了。」

    池晏輕笑一聲。

    他慢慢地解開了襯衫的紐扣。

    露出自己雕塑一般的身體。

    像十七世紀的貝尼尼,借上帝之手所塑造的作品。每一寸身體線條,皆是力量與美的結合。可是大理石上又被雕刻出了欲望的肌理。這樣一具完美的軀體,既讓人想要頂禮膜拜,又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觸碰。

    唯一的瑕疵,是他的胸口下方,還有一道淺淺的陳年疤痕。

    松虞從鏡頭前移開目光,蹙眉看向池晏:「這道疤?」

    池晏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卻又抬頭對她咧嘴一笑:「我以為你會關注些別的東西,陳小姐。」

    關注什麼,你的人魚線嗎?

    松虞在心裡哼了一聲。

    但顯然,池晏這樣油嘴滑舌,只是故意在岔開話題。

    她繼續問道:「怎麼不做手術?」

    現代的整容手術非常方便和發達。

    像這樣的疤痕,甚至不需要幾秒鐘時間,就能徹底消除。

    「留個紀念。」他淡淡道。

    仍然不願多談。

    松虞舉起了攝影機。

    她並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如此:在手臂最初抬起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絲顫抖。是因為攝影機太沉了嗎?她真希望是。很可惜這機器輕得像羽毛。沉重的是她自己。是她的手臂,是她的心臟。

    往常她絕不會問池晏這種私人問題。但這一刻,她純粹是無意義地在製造話題,刨根問底,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感。

    一切都是為了電影。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都是為了電影。

    池晏已經含笑著朝她走來。

    他赤著的、健碩的上半身,荷爾蒙太過旺盛,足以使得這間昏暗的內室,變得徹底沸騰。

    他們幾乎都已經聽見了熱水被燒到沸點裡發出的尖嘯。

    「你會怎麼拍我?」他又問。

    松虞幾乎是很機械地回答:「先拍多角度的特寫,方便剪輯和後期的處理;再拍幾個中景和全景備用。」

    「那我們開始吧。」

    池晏說。

    他趴在紋身椅上——

    露出了後背栩栩如生的怪獸,與被祂吞噬的幼子。

    很久以後,無數人都還深深為影片中的這一幕所迷戀。

    這是公認的全片「最性感」的鏡頭。

    儘管始終無人知曉,這令人瘋狂的後背,究竟屬於誰。

    在搖曳的、迷離的紅光里,鏡頭像是一隻情人的手,一寸寸撫過那古銅色的皮膚,起伏的脊背,和緊實的後腰。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緊繃的。

    像是獵豹,修長而充滿力量感。

    而在這樣的氛圍里,那本該極其可怖的刺青,也帶著某種令人迷惑的、殘酷的美感。

    獠牙,尖刺,鮮血……

    都完美地融入了皮膚本身的紋理里。像是從血與骨里生出的惡之花。

    這既是殺戮,又是新生。

    而這畫面就是漩渦中的魔眼,它足以喚醒深埋在每個人心中的毀滅欲。一旦與之對視,就要永遠墮入漩渦之中。

    這場拍攝太長。

    根本也沒有盡頭。

    不知何時,松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燥熱。

    仿佛一把火從她的身體裡燒出來。

    而被她的目光,被她的攝影機所注視著的池晏的後背,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微微沁出的汗珠,像是細碎的、金紅的鱗片,又或者淋漓的光線,緩緩滑過了光滑飽滿的後背。

    她情不自禁地也拍下了這一幕。

    良久之後,松虞終於戀戀不捨地結束最後一個鏡頭。

    她如釋重負地將攝影機放回到桌上,顧不上檢查,已經長舒一口氣。

    池晏仍然趴在刺青椅上,懶洋洋地仰頭問她:「拍完了嗎?」

    松虞:「拍完了。」

    她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辛苦你了。」她又硬邦邦地補充道,打算先去外面倒一杯水,再處理後續事宜。

    池晏輕笑一聲。

    「不辛苦。」他說。

    基因迷戀 第79節

    他不知何時已經從椅子上爬起來,就站在她身後。

    「那我來要片酬了。」他說。

    一雙汗涔涔的手,握住了松虞的手臂,將她的身體掰過來,面對著自己。

    池晏低下頭。

    像蓄勢待發的獵豹,重重地咬住她的唇。

    第50章 你的名字是漫長的國境線……

    在片場所有機器的注視下, 在未燃盡的燭火里,在某種濃郁的焚香里。

    被一個半裸的男人擁吻。

    這或許也是陳松虞人生最經歷過的,最出格的事情。

    她應該拒絕他的。當池晏朝她低下頭的時候, 某個理智的聲音試圖喚醒她。假如這一刻她真的喊停, 池晏想必也不會繼續下去。

    但是,另一個聲音說, 為什麼要拒絕呢?

    這只是一個吻而已。

    或許是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片場, 這原本就是造夢的地方,在這裡,一切都應該允許被發生。一切的不可能都應該變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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