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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26:47 作者: 艷山姜
    恍然之間,松虞竟覺得自己像被獻祭的羔羊,一步步將自己奉上祭壇。

    鬼使神差地說,她耳畔竟出現了自己方才的聲音:「你要將這根煙當做被自己馴服的獵物,也當做自己的情人……」

    直到火星終於擦上了菸蒂。

    一觸即燃。

    他微微低頭,咬著煙,深吸一口。目光幽沉。

    火光映上池晏狹長的眼眸。那是獸的眼睛,太放肆,太凜冽,太兇狠。他始終耐心地隱藏在黑暗中,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時機。

    而松虞仿佛又從這雙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眼波流轉,一張臉被燒得緋紅,仿佛被痴纏的火舌一寸寸點燃,慢慢融化在他眼底。

    她的心狠狠一顫。

    「啪」地一聲,用力地合上了火匣。

    「夠了嗎?」她耐心耗盡,幾乎是惡狠狠地問道。

    而他滿臉饜足。一口煙圈噴在了楊倚川臉上。

    在他悲慘的咳嗽聲里,池晏放肆地大笑了出來,

    *

    松虞覺得自己的犧牲不能白廢。

    好在楊倚川並沒有辜負她期望,甚至可以說是一點就通。他只是看了池晏抽完一根煙,就完美地領悟到這場戲的精髓。

    下一次果然拍得極其順利。

    但松虞再抬頭時,卻發現池晏人已經不在片場,不知所蹤。

    隱約之間,她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可拍攝仍在繼續。這一點微妙的不和諧,很快就被她拋諸腦後。

    她並不知道,將池晏叫走的人是徐暘。

    在見過尤應夢與榮呂以後,池晏毫無緣由地吩咐徐暘去了一趟基因檢測中心。而現在他終於將報告帶了回來。

    基因迷戀 第32節

    兩人回到了飛行器上。

    「這是陳小姐今年的基因檢測報告。」徐暘報告道。

    池晏匆匆瞥了一眼。

    一溜名單里,竟沒有一個人匹配度是及格的。最高的那個也只有58%。

    「這麼低?」

    「是。」

    「前幾年呢?」

    「也沒有。陳小姐自從成年以來,從未有過任何一個匹配度合格的對象。」

    「哦,這倒是很巧。」池晏淺淺勾唇,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而徐暘仍站在旁邊,神情凝重,突然又低聲道:「池哥,對不起。」

    「嗯?」

    徐暘的聲音更慎重:「其實我……自作主張,不僅查了陳小姐的檢測報告,還查了別的東西。」

    池晏沒說話,只是漫不經心地敲著車窗。

    而徐暘沉默片刻,突然按下了某個按鈕。

    飛行器的玻璃變暗,進入秘密模式。

    「噠。噠。噠。」

    指節叩動玻璃。

    發出規律而清脆的響聲。

    投影出現。

    畫面上的人是陳松虞,而她所在的地方卻是……

    一家酒店。

    徐暘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又讓希爾回去查了陳小姐在s星下榻的那家酒店。果然,其實不僅員工區有偷窺鏡頭,酒店房間裡同樣也有……」

    「查到什麼?」池晏平靜地問。

    不知何時,手指的律動停了下來。

    聲音也很輕描淡寫。

    然而徐暘知道,對方已經在動怒的邊緣。

    儘管他頭皮發麻,卻還是極其艱澀地開口道:「陳小姐……拍到了不該拍的東西。」

    這個偷拍視頻,終於令他們看到那一夜的全貌:

    松虞曾經在酒店裡播放了晶片。

    而那塊晶片裡,完完整整地紀錄了襲擊事件。而她也立刻準確地判斷出了兇手是誰——這才是她大費周章出逃的真正原因。

    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太聰明,也太大膽。

    池晏怒極反笑。

    他的眼神極其陰沉。

    從前他總想要矇混過關。

    他總覺得,那女人之所以會這麼怕他,只是因為他們並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她是文明人,是藝術家;而他不懂電影,他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

    但這一刻真相擺在面前,他終於不能再自欺欺人。

    她的戒備,她的警惕,她的恐懼,全都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所以,她早就看透了他是個怎樣的人。

    她一直在騙他。

    徐暘清楚地看到池晏眼中的暴戾與兇狠。

    儘管他跟隨池晏多年,陡然看到他這樣可怖的一面,還是感到頭皮發麻,冷汗霎時間全都冒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像在面對一頭嗜血的凶獸,殺意撲面而來。

    但即使如此,一向忠心的徐暘,還是頂著天大的壓力,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池哥,這女人不能留。」

    *

    同一時間,坐在片場,面對著監視器的松虞,突然心跳得極快。

    她身體搖晃,頭暈目眩,差點就從導演椅上摔下來。

    張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陳老師,沒事吧?」

    松虞擺擺手,聲線還很穩:「沒什麼,這場戲你先幫我盯一下,我出去透透氣。」

    張喆不明就裡地應道:「好的。」

    她還在強裝鎮定,脊背挺直,步伐也平穩。但一旦離開了片場的範圍,她就開始狂奔起來。漫無目的地跑,瘋狂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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