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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26:47 作者: 艷山姜
    第10章 這是她最好的機會。

    松虞冷笑道:「那你還真是有禮貌。」

    但她話音剛落,又聽到「咔噠」一聲。

    有什麼閃耀又沉重的東西鎖在她手腕上,仿佛一隻精緻的手銬。

    再定睛一看,那是一隻機械手錶。

    麟紋鱷魚皮錶帶。玫瑰金鑲嵌鑽石。深邃黑色錶盤上,是交相輝映的日月蒼穹和極其繁複的星體軌跡。

    patek philippe geneve

    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奢侈品總是如星辰般永恆不變。

    而他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將一隻價值連城的百達翡麗手錶,扣在她的手腕上。

    「你不喜歡剛才的禮物。」池晏說,「重新送你一個。」

    松虞終於抽回了手。

    她立刻從旁邊抽一張紙巾過來,狠狠擦拭手背。

    只可惜儘管擦得手背發紅,她仍然產生了一種糟糕的錯覺:那個吻已經像烙印一般,刻進她的皮膚和血液里。

    「謝謝你的……大禮。」她嘲諷地勾了勾唇,「這太貴重,我不能收。」

    當然,放在前兩年,百達翡麗再貴,她自己未必也買不起。

    她看得很清楚,這隻手錶真正「貴重」的地方在於……

    這是一隻舊錶。

    錶盤邊緣已經有輕微磨痕,錶帶上甚至還留有他的餘溫。

    他一定戴過很久。

    幾個月?幾年?

    這太糟糕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池晏似笑非笑道。

    「無功不受祿。」松虞說。

    她伸手去摘表。

    然而一隻冷冰冰的大手,再度按上松虞纖細的手腕,不由分說阻止她的動作。

    池晏微微傾身。

    「一塊手錶而已,陳小姐又要拒絕我?」

    她扯了扯唇角,又不著痕跡地甩開他的手:「習慣就好。」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轉身端起兩杯香檳:「cheers。」

    酒杯伸到她面前。

    松虞眼睛都沒抬:「我不喝酒。」

    「哈。」池晏懶懶地笑道,「陳小姐今天到底要拒絕我幾次?」

    松虞聽出他聲音里的淡淡冷意。

    而他的手——還牢牢捏著細長的杯身——是她剛剛領教過的力度。

    她突然微微一笑,從他手中接過了香檳。

    「好啊,那就喝一杯。」

    這一笑如同春花初綻,令松虞整張臉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但酒杯甚至還沒沾到松虞的唇,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點細微的、不和諧的聲音。

    池晏目光仍然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才懶洋洋地循聲轉頭。

    半透明的投影突然出現。

    俊美的年輕人,裹著深綠色睡袍,懷裡還抱著一隻扁臉的加菲貓。

    楊倚川張大了眼睛,左顧右盼地打量著辦公室里的情形:「哇,插se,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嗎?好高級啊!」

    楊公子對於面前兩人過於靠近的站姿,竟然絲毫沒有感到奇怪。也是相當之粗神經了。

    而松虞抱歉地對池晏笑了笑,後退兩步,做出一個「按錯了」的口型。

    另一隻藏在身後的手,這時才不動聲色地放回身側——握著手機。

    她剛才趁他不注意時,悄悄撥給了楊倚川。

    這才是松虞真正的拒絕。

    她一分鐘都不想再跟他獨處。

    池晏回以淡淡一笑。

    只是目光里明明白白閃過一絲陰鷙,如黑雲罩頂,撞得松虞心口一驚。

    轉頭面向楊倚川時,這張英俊的臉卻再一次笑得毫無芥蒂,溫和又親切。

    「改天一定要好好感謝你。」池晏說,「真沒想到你讓我見的人,居然是陳小姐。」

    松虞不禁在心中冷笑:這男人不僅變臉功夫一流,還深諳說話的藝術,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主動權,全部都推到楊倚川身上。

    什麼叫「你讓我見的人」?

    這分明是他自己設的局,不是嗎?

    楊倚川對此一無所知,反而興奮道:「你也喜歡陳老師的電影嗎?」

    「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池晏慢條斯理地說,又舉起手中半杯香檳,紳士十足,與松虞輕輕碰了碰杯。

    松虞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以了嗎?」她不甘示弱地看了池晏一眼,轉頭對楊倚川說,「之前我們說好了,我只是來見你的朋友一面。現在話帶到了,我就先告辭了。」

    她一貫的雷厲風行,楊倚川根本沒反應過來:「好的陳老師,那下次再……」

    然而一隻手卻越過松虞頭頂,不由分說地抵住了門。

    「陳小姐,我們好像還沒有聊完吧?」池晏笑得溫和,聲音卻隱含威脅。

    松虞身體一僵。

    又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自己頭頂,漫不經心地問楊川:「你父親在家嗎?」

    「好像是說晚上要回來吃飯……」

    下一秒鐘,楊倚川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興高采烈地提議道:「對哦!你們都來我家吃飯吧,陳老師也來!正好一起幫我勸勸爸爸!」

    松虞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張口拒絕:「不必了,我……」

    然而一隻冰冷的手,卻不著痕跡地扣在了她瘦削的手腕上。

    微微收緊。像掌控一隻籠中雀。

    他的手指太冰。凍得松虞胸口一滯,想要說的話,竟然都卡在了喉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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