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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音還是第一次得知這些，拿到像獎狀一樣的結婚證後，跟著趙寅一起去供銷社。

    縣城的商品供應比城裡要緊張。

    其他地方憑結婚證可以買一整套家具，但是這邊只能買一樣。

    床和柜子趙寅都自己找木匠打了，便買了一張五斗櫥。

    買完五斗櫥，又去副食店買糖。

    現在結婚也有發糖的傳統，憑結婚證可以買兩斤硬糖。

    買完糖，又去買臉盆、保溫瓶這些。

    雖然這些東西只要有結婚證就不需要另外的票，但價格也不低。

    姜音默默跟在趙寅身後，手裡拿著結婚證，等售貨員要看他們的結婚證時，姜音才把結婚證遞出去。

    「憑結婚證可以買一對暖水瓶，同志你們要哪種，木質的一塊錢一個，鐵的三塊錢一個。」

    木質的就是暖水瓶外是木頭架子，款式還挺復古的。

    鐵的外面就是一層鐵皮，瓶身是大紅色，上面還印著紅紅綠綠的花，看著就喜慶。

    趙寅拿出六塊錢，「要兩個鐵的。」

    「好的。」

    「搪瓷盆要不要一起買？」

    「要。」

    「一塊錢一個，款式隨便挑，但是只能買一個。」

    白色的搪瓷盆，盆底印著兩條紅紅胖胖的大鯉魚，也有印著飛鳥走獸的，寓意都很好。

    趙寅問姜音：「買哪個？」

    姜音看了一圈，拿起那個鯉魚的，「我們要這個。」

    「臉盆架子有嗎？」

    趙寅發現姜音早上洗臉洗手喜歡用溫水，買個臉盆架子肯定更方便。

    「我們這沒有，鐵的貴，同志你們可以讓木匠打一個。」

    「行，謝謝同志。」

    趙寅掏出錢，姜音搶在他前面遞出去，「這些東西本來應該都是我買的，我爸媽寄了錢回來，就我買吧。」

    「沒事，我來給。」

    趙寅說：「反正錢都要給你管著，現在誰都給一樣。」

    好像也是唉。

    餘光瞥見售貨員一臉姨母笑盯著他們看，姜音臉蛋微紅，「還有什麼要買的？」

    「枕巾被面啊，不過這些都要去對面買，我們這裡沒有買的。」

    售貨員還是第一次看到新婚小兩口出來買東西時都是男同志拿主意，沒忍住調侃了幾句。

    姜音：「......謝謝。」

    說完就抱著臉盆準備往對面走。

    趙寅即使把人拉了回來，「去買衣服。」

    姜音睜大眼，「現在都要穿外套了，我不是有一套九成新的深藍色套裝嗎，穿那套就可以了呀。」

    趙寅卻皺了皺眉，「買件紅色的的確良襯衣，再買一雙皮鞋，穿著喜慶。」

    之前也給姜音買了一雙皮涼鞋，但現在溫度低了，肯定不能再穿涼鞋。

    這邊雨水多，得給她買一雙皮鞋，才不容易打濕腳。

    想到這，趙寅又跟賣鞋的售貨員說：「再來一雙雨靴。」

    皮鞋六塊，雨靴也是六塊。

    要知道，幾十年代一雙皮鞋可以賣到幾百塊，但雨靴才一二十塊啊。

    姜音剛要拒絕，趙寅說：「你和奶奶腳一樣大，到時候奶奶也可以穿。」

    這倒也是。

    不過，姜音低頭注意到趙寅腳上的解放鞋，也拿出鞋票和錢，「你也買一雙皮鞋吧，你每天還騎車這麼遠呢，萬一下雨鞋子打濕了多不舒服啊。」

    「不用。」

    趙寅從售貨員手裡接過鞋子，「我穿什麼皮鞋，浪費。」

    後面的售貨員聞言都笑了，居然還有男同志一口氣給對象買了兩雙鞋子後，說給自己買皮鞋是浪費！

    但趙寅就是這麼想的。

    自己糙慣了，只要穿的衣服鞋子乾淨，那就行。

    但姜音不一樣，她全身都那麼嬌嫩，手在水裡多泡一會就會發白，撞一下就紅，肯定要穿好一點的。

    姜音：「......」算了，等下次自己一個人過來給他買一雙！

    兩人正準備走，姜音注意到暗紅色的外套，料子一看就好，抬膚色。

    她連忙拉住趙寅，「同志，那件深紅色的外套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

    售貨員把外套取下來放在櫃檯上，姜音摸了摸，面料很舒服，挺闊，而且還比較厚，可以一直穿到初冬。

    趙寅看到櫃檯上的衣服，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

    這款式也太成熟了點。

    他注意到姜音白皙細嫩的手指，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小音皮膚白，穿什麼都好看。

    熟練地掏出錢，「買這件？」

    「嗯！」

    姜音重重點頭，把趙寅的手推了回去，仰頭對他笑道：「這件衣服我給趙奶奶買，我看趙奶奶就一件外套，袖口都磨破了，買一件給趙奶奶換著穿，我們結婚那天她也可以穿。」

    趙寅聽到姜音的話直接怔住了。

    他觀察一直很仔細，但是在自己印象中，趙奶奶就是一直穿著那件和趙爺爺結婚時穿的外套。

    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買過新衣服。

    慢慢的，趙寅也覺得，趙奶奶好像就該穿那一件衣服。

    愧疚、自責。

    「我來買。」

    「哎呀，真不用，趙奶奶對我這麼好，我用自己的工資給她買一件外套不是應該的？」

    姜音掏出布票和錢，「同志這件我們也要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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