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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寧抿唇，正欲下逐客令，卻忽的聽到面前的人開了口，聲音微顫，像是有幾分底氣不足：「你們這裡……還缺夥計嗎。」

    白寧一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魔帝聶梵似乎也是感覺到了自己說的話有多羞恥，頓了頓，又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這才繼續道：「你不是說，你這兒是客棧嗎。」

    白寧這才想起，上次為了保護浮夢她們，她說自己在這兒開了客棧，浮夢等人，是她的賓客。

    「嗯，是。」她這話有些違心，聲音變小了些，但好在不明顯，「怎麼了。」

    「所以，你們這裡……還招夥計嗎？」聶梵繼續問，「我……我興許很合適。」

    白寧抿唇，幾乎是想也沒想便關門：「不了，我們不缺——」

    話還沒說完，門便被他用手按住，白寧有些氣惱，卯足了力氣，再次推門，門依舊關不上。

    白寧抿唇，知道這門關不上了，索性轉身，沒再理睬他。

    聶梵也不客氣，跟著她往屋子裡走，摸了摸自己腰上別著的儲物法器，主動開口道：「我給那孩子帶了些東西。」

    聽到聶梵提到孩子，白寧腳步一頓，遲疑了片刻。

    他為何突然要給小池帶東西？是禮物嗎？他送小池禮物做什麼？

    他……想對小池做什麼？

    白寧心頭警鈴大作。

    「我出去四處搜尋了一個多月，你快來看看合不合適。」這廂聶梵並未發現她的異樣，正從儲物法器里一個接一個的拿小物什，「你看這個，是女兒家的長命鎖，還有這個是小金鐲，這個是木娃娃，還有這個……」

    白寧腳步一頓，側頭看向他：「你這裡為何帶這些來這裡？」

    聶梵抱著滿懷的小物什，想也沒想便道：「給那孩子啊。」

    「小池？」白寧蹙眉，道：「小池還小，不需要這些，你——」

    「我知道她暫且不需要。」沒等她說完，聶梵便開口道：「但我想，旁的孩子都會有的東西，我的女兒也不能缺。」

    我的女兒。

    白寧一滯，站定在原地。

    聶梵跟在她邊，也停下了步子。

    白寧瞪圓了眼睛，側頭看他，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什麼？」

    他為何會知道這些？

    聶梵頓了頓，抿唇，神色也嚴肅了些：「阿寧，我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我。」

    白寧楞在原地，動了動唇，本想反駁，可上下兩瓣唇卻好似被封了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白寧好半晌才輕輕開口，聲音有些乾澀，「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又何必瞞我。」許是看穿那一瞬白寧的脆弱，聶梵神色柔軟了些許，他輕聲道，「阿寧嘴巴里總是說不出幾句實話，但……溯源法術從不會說謊。」

    白寧抿唇，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上次相見，她費盡心思隱藏小池的紅眸，為得便是防止聶梵猜到，他與這孩子的關係。

    可誰知……

    他還是知道了。

    「我……我不知那時你已有身孕。」聯想到當初，聶梵開口，聲音里有幾分懊惱，「惹你生氣，是我不對，害你那般氣惱，這麼長時間不願意見我——」

    「我沒有氣惱。」白寧僵硬的打斷他。

    已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還是以為，那日她躍下寂滅崖，隱姓埋名在人界生活多年，只是因為他沒照顧好她，惹她生了氣，她這才不願意見他。

    魔帝聶梵在這男女之情中耿直得像個木頭，他甚至全然沒有懷疑她是否別有用心。

    他只是以為，她生氣了。

    白寧閉上了眼，忽覺心泛起細微的痛。

    他怎麼能，這般信任她呢。

    「是我對不起你，阿寧。」魔帝聶梵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試探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道，「惹你不開心，讓你獨自一人在這兒照料這個孩子……都怪我，但是，你相信我，我以後不會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不會再逼迫你，無論成不成親，無論你想去哪裡……你想怎樣都行，阿寧，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陪這個孩子長大。」

    陪著，這個孩子長大。

    「小池不需要你陪。」不知為何，白寧眼睛一酸，眼眶便紅得徹底，「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聶梵，你是魔帝，你應該在你的魔界，小池是我的孩子，她跟你沒有關係。」

    「但我也是她的爹爹。」聶梵蹙眉，認真道，「阿寧，我既知道了她的存在，便更加不能讓你一個人在人界撫養她長大，我是她的爹爹，我要保護她，也要保護你，魔界如今有四方魔君鎮守，不會有事，而我，現在只想守在你身邊，像一對尋常的人界夫妻一般，看這個孩子長大。」

    「長大……」白寧輕輕笑了笑，晶瑩的淚滴自臉頰滑落，她看著聶梵，眸中滿是水光，「那我若是告訴你，我根本活不了多久，我也根本無法看著小池長大呢？」

    第129章 暖意

    仙的壽命總是太漫長, 長到她早已很久沒再懷揣對未來的期待，她總以未來的每一天都會如現在這般過去。

    就像過去的每天一樣。

    直到今天, 當她得知小池存在於她的腹中, 感受到它的變化，這才知道，之於凡人, 時光到底是怎樣奇妙而又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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