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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12:43 作者: 白菜豆腐湯
    他以前喜歡的人……死在了她的長兄手裡。

    少女澄澈的眸子肉眼可見的黯淡,像是生機勃勃的仙草在慢慢枯萎:「他以前……很喜歡那個人?」

    羽織動了動唇,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您可知羽織仙者之身,為何能安居此處?」

    「為何。」

    「當年我身陷囹圄,晞晞良善,死前委託帝君救我出苦海。」她坦然道:「帝君念及故人,愛屋及烏,這才至今禮遇於我,有了如今的羽織。」

    換而言之,羽織的存在,本身便代表了聶梵對白晞晞的在意。

    白寧有些羨慕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子。

    可越想,卻又覺得荒誕。

    她住所里的滿園虞美人是在懷念白晞晞,而她,卻在這代表另一個人的花圃里,對他傾訴愛意。

    她忽然想知道,那一瞬,聶梵心裡想的到底是誰。

    是她忐忑羞赧的面頰,還是另一個熱愛著這滿園虞美人的少女。

    如果說他們曾經不曾相愛,那麼,他當時說的那句「愛」,到底是在對誰。

    是白寧,或是白晞晞。

    第102章 轉機

    眼見白寧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羽織斂眉,不自覺勾唇。

    她也沒想到, 一切竟然會這般順利。

    失去記憶的白寧恍若一張白紙, 隨意剪裁三兩畫面,便可在其中拼湊出另一個故事。

    「不過這都是往事了。」羽織掩下眸底精光,淺淡道:「如今帝君已為晞晞尋回魂魄, 正不知放在何處養魂, 想必這件事很快便能過去,白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白寧眸光停留於花圃, 並未回話。

    羽織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只是不知帝君將晞晞的魂魄養在了何處……聽聞養魂最好的法子是寄於生者體內, 以靈氣滋養,可惜這法子過於狠毒,以身養魂者將傷及本源,虛弱不堪,甚至丟失神識, 甚至忘卻一切。」

    言至此處, 她語氣一頓, 握住白寧的手,狀似擔憂道:「不知白姑娘如今身子如何, 可會時常倦怠, 疲憊不堪?」

    羽織雖未明說,卻已是意有所指。

    白寧身子一顫, 怔怔的看她:「你、你是說……」

    聶梵有可能將白晞晞的魂魄養在了她的體內。

    倘若白晞晞死於她的兄長手中, 那麼……在聶梵看來, 用她的身子替白晞晞養魂, 也算彌補了兄長的過錯。

    這樣一來, 她的失憶似乎能得到一個解釋。

    那一瞬,白寧如墜冰窟,下意識道:「他、他不會這麼對我。」

    這是她對他的最後信任。

    無論怎樣,白寧對聶梵終歸是還有幾分信任。

    羽織見狀笑了笑,點到為止,輕拍她的手背:「我亦不過是隨口一說,尊者切莫放在心上。」

    羽織面上溫和,拍了拍她的後背,一字一句道:「帝君如今待您這般好,想必不會用這等法子傷害您……」

    -

    片刻後,微風纏綿,拂過鬢角。

    良玉捋了捋鬢角的頭髮,眸光不動,始終落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

    因著距離有些遠,她並不曾聽見兩人談話,只見羽織不知說了些什麼,白寧面色微變,唇色泛白,而後……身形一顫,瞪大了眼睛,有幾分不可置信。

    良玉皺眉,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正當她試圖前去探究一番,羽織恰好後退一步,俯首作拜別禮。

    嗯?這麼快就要走了?

    良玉腳步一頓。

    不遠處白寧擺了擺手,眉間肉眼可見的滿是怠倦。

    心下不安,良玉招呼著人送走羽織,自己則快步走到白寧身邊,擔憂道:「姑娘,沒事吧。」

    白寧面容沒了半點血色,動唇,聲音也微弱至極:「無妨。」

    話落,抬腳便要往屋中走去。

    良玉越看越不對勁,小步跟在她身後,關心道:「我見姑娘您面色不大好,可是累了?」

    白寧垂眸,繡鞋踏過門檻,並未回話。

    良玉想了想:「廚房裡溫了銀耳甜羹,最是滋養,姑娘可要盛一碗來嘗嘗?」

    白寧口味清淡,最是喜甜,往日裡最是喜歡後廚做的各種甜羹。

    可如今卻好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搖了搖頭,走到軟榻邊坐下,神情恍惚。

    這一看就知道有事。

    良玉蹙眉,沒再拐彎抹角:「姑娘怎麼了?可是方才羽織與您說了些什麼?此人心術不正,她說的話您可千萬不能放在心上。」

    被猜中心思,少女羽睫微顫,終是沒有忍住開口:「良玉。」

    「嗯?」

    「你可知……帝君以前,除了我,還傾慕過誰?」

    她到底還是有些懷疑,於是尋良玉求證。

    沒由來的被這麼一問,良玉微愣:「奴婢不知。」末了又補充道:「您昏睡十年,帝君日日守與您榻邊,這些年除了您,奴婢再沒見過他對何人這般上心。」

    這話這些日子白寧在宮人口中聽過不少,原以為是聶梵待她的一片真心,可如今被羽織這麼一提,卻又莫名帶了些別的意味。

    十年光陰,說來漫長,可在她記憶里,卻是一片空白,她從未察覺到他的存在。

    如果當初她與聶梵從未相愛,那他為何要守在她昏睡的榻邊十年。

    是……虧欠?

    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便如野草一般飛快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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