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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12:43 作者: 白菜豆腐湯
「北君正值閉關, 暫且聯繫不上。」復商引上前, 俯首道:「帝君可要召見?」
聶梵收回眸光, 緩緩看向魔界赤炎遍布的天:「不必。」
復商引得了答覆,自懷中取出早已備好的虎符, 垂下頭, 虎符自覺飄到聶梵手中。
「西地魔軍三十萬已休整完畢,可供帝君隨時差遣。」
復商引想事倒也算周全, 知曉魔帝醒來勢必會興兵, 早早便將兵符備好。
公冶望與端木夕兩人見狀, 也跟著獻上兵符。
慌亂之中竟有幾分默契。
魔帝抬眸看著面前漂浮的三塊兵符, 隱隱猜到他們的想法:「不必著急, 容他們再快活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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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忽而過去,眨眼又是仲夏,這個夏日出乎意料的和藹,驕陽熾而不熱,漫山遍野的竹林綠得醒目。
自小軒窗處往外瞧,隱隱見著三兩竹雀在林中跳躍,偶爾傳來清脆的細鳴,仿佛散落人間的樂章。
白寧坐在窗邊,替自己斟了盞茶,清晨的陽光已然有些暖意,落在身上,仿佛一層輕柔的薄紗。
文酒推開門時,白寧恰好抿了口茶水。
這茶水正是她方才添上的,還熱著,少女抿茶時,纖長的羽睫染上些許水霧,整個側臉浸潤在氤氳熱氣里,平白有幾分縹緲。
這幾日的休養並沒有讓白寧恢復多少,她體內依舊虧空的厲害,仿佛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似的,經脈乾涸宛如皸裂的田地,未有半點生機。
文酒不免擔心這傷勢是否會越拖越危險。
「文姨?」白寧聽見動靜,放下了茶盞,笑意有些蒼白:「今日來的怎麼這樣早。」
她本就生得精緻貌美,如今因著傷勢,眉眼中添了幾分柔弱。
叫人不忍苛責。
文酒無聲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你還說呢,不是說叫你好好歇歇嗎,怎麼又下床了。」
話落,又要催促這她去床上躺著。
白寧有些無奈:「床上實在有些悶,我想坐這兒看看。」
「這兒有什麼好看……」文酒眸光掃過窗外,話還未說完,微微頓了下。
這幾日,山下的妖魔不知為何始終未曾撤退,雖說已不再如以往時時騷擾,但長久圍繞在這裡,總會叫人心下不安。
長老組織過弟子進行小規模的反攻,想要將這些妖魔驅趕回去,然這群妖魔似乎有備而來,隱匿在樹林之中,半天尋不到蹤跡,反倒是弟子們稍有不慎陷入魔物的圈套,平白無故的喪了命。
長此以往,魔氣依然聚集在山下。
白寧望著山下縈繞的黑氣,良久,緩緩垂下眸子:「這些妖魔,不知何時才會退去。」
不知為何,她這些天總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聶梵身死,按理說魔族應當收斂幾分才是,可近來山下的魔氣遠遠瞧著並未散去,甚至……隱隱有增強的架勢。
她莫名有些不安。
「誰知道。」提到山下的妖魔,文酒眉眼中也有幾分憂色:「聽聞彌屠和舍辛帶了不少弟子前去清剿,可始終沒什麼進展。」
反而,搭進去了不少弟子。
白寧無力笑笑,道:「百年來少有一次遇上妖魔聯手,難免有些棘手。」
文酒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室內忽然安靜了下來,依稀可聞微弱的呼吸聲。
白寧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忽的道:「文姨,我想出去走走。」
文酒楞了一下,側頭看她。
少女面色微微有些泛白,眉眼溫潤,但總是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頹然。
這段時間,白寧始終都是這樣。
在文酒的堅持下,她沒再守著那衣冠冢,好說歹說的回到屋中,卻總會在有意無意時,看看後山的方向。
那裡,有聶梵的衣冠冢。
「我的身體沒事。」白寧靜靜的摩挲著無名指上的草戒,良久,她慢慢垂下眸子:「我想去看看他。」
這些天總是呆在這裡,實在是種折磨。
這裡是斜雨竹林,聶梵曾經短暫的在這裡生活過,周遭陳設與往日無異,她甚至能偶爾嗅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氣,恍然回到一切還沒發生之前。
她偶爾會想起他站在銅鏡旁為她梳發的模樣,細心的在妝匣里尋著最合適的簪花。
他對她的事,總是無比上心。
如今物是人非再次想起,她難免難過至極。
指尖撫過無名指,上頭的草戒失去靈氣滋養,如今日漸有了頹然之勢,想來用不了幾天,便會徹底枯黃。
白寧沒有多看,緩緩閉上了眼。
她確然——有些想他。
文酒到底是不忍心看她消沉下去,猶豫片刻,還是陪著她去後山走了走。
白寧的經脈雖是受了重傷,但到底也沒到下不來床的地步,由文酒作陪去衣冠冢附近坐了坐。
兩人借著夏日陽光隨意寒暄幾句,末了文酒驀的想到了什麼,問她:「你沒了修為之事,可曾與長老們說?」
白寧倚著木碑,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這個,安靜搖了搖頭:「不曾。」
並非是她不願提及,主要是這段日子裡實在兵荒馬亂。
凌絕峰大婚那日的事情,怕是早該傳到長老們那裡。
聽說凌絕峰的季老宗主因著這件事兒發了一通火,凌絕宗並沒有派人前來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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