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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4:12:43 作者: 白菜豆腐湯
    「你……」

    猝不及防對上聶梵的眸光,白寧頓了頓,纖長的羽睫微微顫了顫,似乎想起了什麼,眸光落在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上,輕輕掙扎想要收回手,卻被聶梵牢牢握住。

    聶梵看她神色有異,感覺不對勁,翻轉掌心,但見她白皙的掌心裡斑駁著幾個傷口,月牙形,似乎是她握拳太緊時不慎傷了自己,指甲陷入肉中。

    白寧半神之身不死不滅,這樣的小傷恢復的向來快,可如今這傷仍舊留了個血痂,顯然是傷的不淺,聶梵抿了抿唇,盡力克制心下惱恨。

    「你對自己下手可真狠。」憋了一會兒,聶梵終於是沒忍住自己的破脾氣:「偏又對旁的人心軟又寬宏,那季言既然辜負你,管他什麼緣由,將他挫骨也不算冤枉,哪至於回來哭成這樣。」

    白寧本就覺得委屈的厲害,如今經他這麼一說,眼淚愈發打轉,眼看淚水就要落下,掌心忽然傳來一點微暖的風。

    她愣了下,這才發覺是聶梵在對他的傷口呼氣,小心翼翼的。

    口頭上嫌棄至極,可到底還是心疼她傷了自己,聶梵瞧見白寧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故意語氣惡劣,兇巴巴道:「還看,還看,一百多歲的人,還能控制不住力道弄傷自己,你平日裡的狡猾勁兒呢,嗯?」

    白寧眨了眨眼,眼淚作勢又要落下,聶梵不想理她,低頭在她早已結痂的傷口上輕輕呵氣:「你別以為你會哭我就會讓著你。」他低著頭沒看她,繼續道:「你今日就算哭出個黃河也沒用。」

    嘴頭上依舊不饒人,可在傷口上呵氣的動作卻輕柔無比,白寧吸了吸鼻子,感覺到暖意順著傷口竄入身體。

    偽裝堅強的人最怕突如其來的溫暖,白寧抿了抿唇,眼淚又一次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從來沒有這麼愛哭過,打心眼裡也不願流露弱態,可如今許是真的喝多了,半點委屈都受不得。

    感覺到又有眼淚低落,聶梵抬眉睨了她一眼,眸光幽幽:「再哭?」

    許是因著目光太兇,白寧抽噎了一下,眨著滿是水光的眼睛看他,扁了扁嘴,像是在抗議。

    這女人清醒時就不好欺負,如今喝醉了更加難纏,聶梵實在是沒了辦法,索性將傘丟到一邊,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往小院裡走。

    雨天路滑,聶梵怕她摔著將她抱得極緊,白寧掙扎了兩下,沒掙脫,於是便繼續悶著聲兒哭。

    聶梵一個腦袋兩個大。

    -

    裡屋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聶梵一身寒氣,將白寧放在一旁的小榻上。

    一路上許是哭的有些累了,白寧被放到小榻上時,眼淚倒是止住了,但鼻頭微紅,紅唇微抿,儼然是委屈至極。

    「自己去衣箱子裡尋衣服。」聶梵點燃燭台,尋出前些天剛被拿出來曬過的被褥,放在她身邊,恐嚇她:「我待會回來,你若還穿著濕衣服,我便親自給你換了。」

    白寧腦子雖不太清醒,但男女有別到底還是知曉,聽他這麼一說,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點了頭。

    聶梵見她如此配合,暗自勾唇,末了才去換下自己的濕衣服。

    片刻後,聶梵推開屋子,白寧已經自覺將自己裹成蠶繭,藕粉色厚棉被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腦袋,被打濕的長髮一縷一縷披在腦後,還在慢慢滴水。

    聶梵手中拿著湯婆子,開門時白寧恰好正看著他,眸中水霧散去,可眼睛依舊紅得像個兔子,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拿著。」

    聶梵抿了抿唇,有些彆扭的將湯婆子塞給她,末了瞧見她頭髮還在滴水,便去一旁取了棉布替她擦拭頭髮。

    白寧抱著湯婆子裹在被褥里,頗為配合的沒有掙扎,垂著腦袋任由他擦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聶梵也沒有說話,一心替她擦頭髮。

    屋中突然安靜下來,兩人各有心事,燭火微晃,兩人身影各自在一方,白寧絞了絞被角,忽然想到什麼一般:「你們男子,是不是都是這樣?」

    聶梵擦頭髮的手頓了一下,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有些不太懂她的意思:「什麼?」

    白寧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她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事兒,這才問了這麼一嘴,沒想到被問了回來,白寧遲鈍的想了會兒,很認真的回答:「是不是都是這樣滿身風流債。」

    她又想到了季言。

    她回話時聲線很輕,但卻又並不顯得敷衍,像是有認真想過一般。

    聶梵笑了下,她說這話時,有種認真的傻氣。

    白寧清醒時從來不會用這種有些傻氣的聲音說話,聶梵一時覺得有趣,繼而又輕聲問道:「怎麼說。」

    白寧扁了嘴,有些委屈道:「以前白俞是這麼說的,那時我還不信,如今想來,他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譬如季言如今之事,白俞早前就與她說過,雖說帶著恐嚇的意思,但到底也是提過一嘴。

    聶梵好奇道:「他與你說了什麼?」

    「他說,世間男子哪有不好色的。」銥驊白寧扁著嘴,有些委屈道:「若真有機會,沒人能拒絕美人投懷送抱。」

    聶梵沒忍住嗤笑一聲:「屁話。」

    白寧頓了下,眼睛依舊紅紅的,有幾分脆弱的迷茫。

    「他藉口說全天下男子都是這樣,就是為了誆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聶梵慢慢將她頭髮一縷一縷擦乾淨,難得好脾氣的道:「只有將旁人都說得都如他那般不堪,才會顯得他的所作所為不那般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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