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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58:05 作者: 藻荇於池
主要也是因為今天忽然感覺自己受到了厲江與厲老爺的認可,內心萌生出強烈的歸屬感。
總之就是人家趕他,他也不想走;還很委婉的編個理由:「哈尼的玩具,庭庭都拿走了,庭庭……庭庭想……」
言外之意:我自己院子裡不好玩,我看你院子挺好的,我想在這邊玩。
可氣他哈尼今天格外「善解人意」,竟直接拽他胳膊安慰:「沒事,哈尼回去再給你找幾樣。」
第228章 :哈尼走的第一天…想他
費爾斯通夫人旅居滬城二十年,明面上是厲老爺情婦,私底下是厲太太知音。
午飯時她和厲老爺分坐厲太太兩側,三人其樂融融宛如一家。
當然,如果他們仨真是一家,肯定就沒現在這麼和睦融洽了。
厲海帶霍振庭進大餐廳時,金髮貴婦沖他笑得意味深長,然後對厲太太慨嘆:「我本來也有一個孩子,比阿海大一點,男爵給他取名維克多,法語『勝利』的意思。
可惜那年維克多和他父親一起感染猩紅熱……」
厲太太大感驚訝:「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
「提起來會難過。」男爵夫人臉色潸然:「我記得好像和翰斯說過一次,不曉得他還記不記得。」
厲老爺眼神一怔,隨即點頭:「對,說過,有印象。」
她如果不找厲老爺「作證」,厲海大概也信了這段虛假的悲傷。
西洋貴婦開導閨蜜甚為用心,見厲太太共情自己哀傷,繼續道:「維克多夭折時,男爵安慰我說,我們還年輕,還會再有新的孩子,可惜男爵也沒能撐過那場疾病。
其實對我來說,我只關心我的孩子健康與否,是不是快樂。他的姓氏與榮耀屬於他的父親。
這大概就是父親與母親最大的不同之處。
男爵傷感於他失去了一個兒子,但只要再生一個,這種傷感就可以被彌補。
而我永遠為我那一個孩子憂傷,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無法面對維克多夭折的原因。」
厲海簡直快要為西洋貴婦憑空捏造出來的故事感動落淚。
尤其是那句「姓氏與榮耀屬於父親」,就是告訴厲太太,你兒子喜歡男人也好,一事無成也罷,那不都是他爹的問題嗎?
厲太太猝不及防走進別人的「過往」,再走出來時,好像確實想開了一些事情。
厲海姓厲,不跟她姓哈嘶琥。
給厲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她哈嘶琥完成了,就很對得起厲家。
至于姓厲的兒子往後傳不傳,可不關哈嘶琥女士的事。
於是厲海和霍振庭不僅被留家吃午晚,稍後還吃了晚飯;厲二爺屋裡電光火石間又搬進一套鋪蓋兼日用家私。
除了小傻子的玩具,厲海房間就像沒被搬空過一樣。
霍振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搬出去不到兩天,他已經開始懷念厲海的小院子。
晚上回屋格快乖巧懂事。
自己一溜煙跑進盥洗室放水洗澡,洗完澡拿干毛巾擦頭髮,破天荒的堅持擦了一分鐘。
拉開衣櫥驚喜大叫:「哇!庭庭有新睡衣啦!」
上床以後,鬆軟清爽的全新被褥令小傻子再次驚呼:「哇!哈尼新床墊真高級呀!比送給庭庭的更軟乎。」
厲二爺窘笑提議:「要不我們把這套新的換過去?」
霍振庭認真想了想,搖頭:「庭庭喜歡住在這裡,庭庭不想搬了。」
厲海雙眼含笑,側身把老婆摟懷裡,先像摟孩子一樣將對方肩頸攏自己胸前。
隔兩分鐘把腿伸過去,圈住霍振庭的屁股往自己身邊勾,變成抱媳婦的姿勢。
片晌後又把腿收回去,再次換回摟孩子的純潔姿態。
霍振庭被他來回扒拉有點煩躁,蹙眉質問:「哈尼幹啥呀……」說完自己把腿伸過去盤到厲海腰上提議:「煩死了,蹭蹭唄。」
「嗐!」厲二爺突然重重嘆口氣,有點像自暴自棄:「將來一起住養老院吧。」
隨即哈哈笑兩聲,一翻身壓住傻媳婦:「蹭蹭哪夠啊……給老公把褲子脫嘍。」
——他又想開了。
鑑於厲太太不再對霍振庭冷臉,厲老爺也沒再繼續哄騙小傻子管厲海叫「爸爸」,倆人第二天自然也沒急著回霍宅。
第三天厲家除了厲江,另外四口人乘中午飛機前往燕京。
因為要提前兩個鐘頭到滬城飛機場候機,厲海不得不大清早把霍振庭送回霍宅。
而霍振庭還沒等跟哈尼分開就犯起相思病,哭得梨花帶雨,怎麼哄都哄不住。
待進到自己家門時兩隻眼已腫得像核桃一樣。
把守在霍宅里的善良嫂嚇夠嗆,一疊聲詢問:「怎麼了?霍少爺怎麼了?霍少爺你沒事吧?」
霍振庭孩童心態慣於撒嬌,見有人關心自己,登時哭更大聲:「庭庭不要哈尼走!哈尼別走……別扔下庭庭……庭庭要和哈尼一起走!」
一邊哭一邊手腳並用攀住厲海身體,像熊瞎子抱大樹一樣往厲海身上爬。
厲海勸不好也拖不動他,只能拿別的事情分散小傻子注意力:「庭庭你哭這麼久渴不渴呀?哈尼帶你買汽水去好不好?」
霍振庭哭聲漸止:「渴……好。」
於是倆人在善良嫂猶疑目光中,進家門還沒站穩腳跟又折返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