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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58:05 作者: 藻荇於池
厲海點頭:「你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卓磊:「床上這個事情,我們都曉得……如果要太太感受良好,達到那個……欲仙欲死的臨界值,一定要溫柔,耐心。把她弄疼了,咱自己快活,她是不會快活的,你懂吧?」
「我不懂。」厲探長一臉困惑:「你跟我說這幹啥?我又沒跟女人結婚,我哪知道?」
卓法醫表情尷尬,雙手比比劃劃:「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懂男人。我只能把同樣的角色代換去思考。
就是說,男人,有沒有可能在受傷的同時,達到出精的臨界值?」
「不能,怎麼可能?」厲探長果斷否定,但說完又覺自己經驗也不算很豐富,尷尬抿嘴,小聲補充:「反正我家那個肯定不行。你想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大活人。」
卓磊這回沒再說話,拍拍厲探長胳膊,帶他到一張置物台跟前。
台上有幾塊金屬平盤,上面擺放的當然都是與兇案有關的證物。
其中有一塊摺疊整齊的麻灰色布料,卓法醫將布料展開一部分,給厲海看上面斑駁血跡:「這是死者的床單。他體表雖然沒有傷痕,但谷道內壁有比較嚴重的撕裂傷。
憑經驗來講,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在這種程度的『交流』中,獲得性滿足?」
厲海感覺自己瞳孔都因憤怒驟然放大些許,瞪著眼睛斷然搖頭:「這他媽……咋可能呢?!」
卓法醫扁扁嘴,又把厲探長推回解剖台旁邊,緩緩將裹屍袋拉開到屍體大腿部位:「他這一塊全是精斑,而且精囊空癟。
厲探長你敢信麼……流這麼多血,十幾二十毫升得有了吧?
就我上回給你手上劃那刀,劃個五六次都未必能出這些血。
都弄成這樣了,就很奇怪,居然並沒有影響他床事質量。」
厲海下意識把眼睛閉上,一半因為他向來不敢看死人,另一半是羞於直面熟人,如此過份的「坦誠」。
隔幾秒才掩面覷目見證法醫同事陳述的問題。
卓大夫只給他看一眼,很快就把裹屍袋重新合起來,壓低聲音:「我覺他要麼是個變態,癖好特殊;要麼被人下藥,感覺不到疼。」
厲海不由自主嘟囔出聲:「感覺不到疼……麻藥,麻醉。
神經麻醉,是吐真劑……中野優泰。」
話音未落胳膊上猛地被卓大夫拍一巴掌。
年輕法醫揚眉瞠目神情篤定:「就等你這句!厲探長,你是我見過直覺最準的人,只要給你點線索,你肯定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厲探長,你雖然總說自己瞎貓碰死耗子,還說什麼屎殼郎滾糞球。但是我告訴你,你這個就是思維活躍,腦力響應特別迅速的外在表現。
在你把表面邏輯捋出來之前,你的大腦已經給你答案。」
卓法醫一通馬屁橫飛,見厲海仍不吭聲,繼續循循善誘:「那你現在告訴我,中野優泰,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殺死自己助理。」
厲探長難得被同事如此稱讚,可惜他現在開心不起來。
後退幾步靠住牆壁,合眼揉搓面孔壓下淚意:「因為昨晚我和我哥在廁所撞破……老符受中野指使,和洋人權色交易。
可能是交易失敗,中野懲罰老符。」
厲海說完,好像縮頭烏龜一樣抱臂側身藏匿面孔,偷偷落淚。
如果他「混猜」無誤,符季桐就相當於被他和他哥間接害死。
如果他們昨晚默默離開廁所,符季桐完成任務仍可做人。
結果因為他們哥倆多管閒事,老同學被活活糟踐成鬼。
本來還和對方約定過兩天好好打一架……想不到眨眼工夫就天人永隔。
厲探長無聲痛哭,藏得住面孔藏不住肩膀,肩膀抖的像中風一樣。
卓大夫摸過自己空空如野衣兜,從置物台上拿一塊用來擦拭污染液的乾淨紗布,塞厲海手裡,小聲正告:「所以我得給他解剖,看看臟器情況,才能判斷真正死因。
厲探長,案子雖然在簡老手裡,但你別放棄。
咱們幹這份工作,除了養家餬口……也是為了替冤死的倒霉鬼主持公道。」
厲探長抖著肩膀訥然點頭:「嗯。」
卓大夫再接再厲:「你想想辦法,去找他家人……來幫我簽解剖驗屍同意書。」
厲探長拿紗布抹乾淨眼淚,深吸兩口氣:「好。」
卓大夫知道他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下來,轉身去收把裹屍袋拉鏈拉嚴實,然後推解剖床到冰櫃跟前,將屍首嘩一聲挪進冷凍室,鎖緊冰箱門。
……
犯籌雖然已經被調去錢探長那組,但是午休時仍捧兩隻大飯盒跑樓下來找厲海和霍振庭。
看見厲海回來,笑嘻嘻起身:「我媽給我帶兩份,你不在,我就給庭庭吃了。」
滿滿兩飯盒小炒配醬豬耳,桌上還放了幾個黃面饅頭,其實足夠三個人吃,小跟班顧意開玩笑。
霍振庭吃得滿嘴油光,笑容滿面抬頭:「哈尼,可多了,阿拉一起吃。」
厲海哪裡吃得下,不僅沒食慾,連丁點笑容都擠不出來。
伸手在霍振庭腦瓜頂扒拉一把:「庭庭多吃點。」
說完自顧自倒熱水喝,悶不吭聲平復心緒。
范籌看他臉色不對,放下飯盒抹抹嘴巴,湊近小聲詢問:「老大,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