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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58:05 作者: 藻荇於池
    轉身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腳踏車鐵鈴叮噹作響。

    范籌高聲打招呼:「老大,早上好呀,今天咋這麼早?」

    隨後看見李木匠又驚又喜:「老李?正想找你嘞!」

    厲海擺手:「我早問過了,咱巡捕房百毒不侵,你省省口水。」

    他話音未落,霍振庭忽然從驢車上跳下來,興高采烈往前跑兩步,停在巡捕房院子當間,對面前空曠處說話:「溫姐姐好,溫姐姐你咋來了?來看庭庭嗎?」

    范探員神情驟變,大驚失色:「不是說百毒不侵嗎?!」

    厲海也驚詫扭頭,問身後二人:「他剛才叫誰?是不是溫姐姐?」

    「溫綸!」

    范籌扔下自行車拔腿往巡捕房裡狂奔,厲海緊隨其後。

    李木匠不明所以,但默默掏出張黃符紙捏手心,站到霍振庭背後。

    不過半吊子法師這次仍沒機會放大招,他只看見霍振庭臉色殷勤與「人」搭訕,但明顯被「人」敷衍,很快就轉身朝院子大門口方向追問:「溫姐姐,你要上哪找人啊?要不要庭庭幫忙呀?」

    稍後眼神失落轉回身告訴李木匠:「姐姐說要去找她老婆,原來姐姐有老婆哦。女人為什麼有老婆呢?哎……不過庭庭是男人,也有老公,沒關係。」

    李木匠揣回紙符,笑呵呵附和:「是喏,沒關係,老公老婆都一樣過日子唄,開心就好。」

    第200章 計劃總沒變化快

    巡捕房裡被厲海和范籌大呼小叫攪起一陣雞飛狗跳,好些警員堵在拘留房門口追問二人,是怎麼知道溫綸出事的?

    卓大夫蹲拘留房裡的小床邊,給躺床上的人檢查生命體徵:「沒呼吸,沒心跳……八點二十分,確認死亡。」

    說著解開溫綸西裝外套的衣扣,隔單薄襯衫按他肚腹:「死亡原因,初步懷疑是內出血。

    準確死因有待進一步解剖化驗,先裝袋吧。」

    厲海心裡五味陳雜,總之很不開心。

    雖然溫綸過堂也免不了一顆槍子,但生命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戛然而止,讓他感覺很替對方難過。

    很快這種鬱悶轉化成埋怨,扭頭質問范籌:「你昨天跟他聊啥了?咋把人給聊死了?我抓他回來我容易嗎?這就叫你給氣死了!」

    范探員不知所措連連擺手:「我沒氣他呀!昨天聊得挺好啊……他蠻好說話。

    兩件案子時間、地點、手段、動機全給交待的清清楚楚。

    我為表謝意,還自掏腰包給他買洗漱用具。」

    說著伸手指牆腳:「你看那些牙膏牙刷,毛巾臉盆都是我買的。

    他班主說今天給他送被褥來,他也沒說要死要活的話呀!」

    旁邊一位年紀大點的警員忍不住開口勸和:「厲探長你別難為小范了,這就是典型的畏罪自殺,不是吞金就是服毒。」

    卓大夫彎腰拉起溫綸左手,在食指上看見一條深刻戒痕,唉聲嘆氣剖析:「八成是把金戒指吞了,導致內出血,臟器衰竭。厲探長節哀。」

    厲海橫眉反嗆:「關我什麼事?我節哪門子哀!冊那!」

    罵完一甩手撥開圍觀同事,快步走回警務大廳辦公區。

    其實現在真正鬱悶心煩的是厲江和錢燁。本來想把殺人案再捂一陣,爭取時間追查盛家拐賣人口。

    誰知溫綸竟然畏罪自盡,搞得想讓盛祺福和連洲多惘死幾天都做不到。

    也不曉得還能不能用盛家套出青幫。

    厲海本想簽完到崗考勤就翹班,帶霍振庭和李木匠收拾房子去。

    結果筆還沒放下就被局長秘書通知上樓開會,還強調要帶上范籌一起。

    於是霍振庭只能暫時交給李木匠照管,厲海、范籌兩個難兄難弟蔫頭搭腦接受領導問話兼鞭笞。

    厲局長倒不至於為厲海抓捕溫綸表達不滿。

    畢竟溫綸殺死盛祺福之後,沒人想到他又去殺連洲;天曉得如果不儘快抓捕,這位因情痴狂的女武生會不會再對別人下手。

    而眼下厲江最關心的,仍是盛家拐賣人口案怎樣繼續往下追查。

    同來開會的錢燁表示,盛祺璋沒這麼快鬆口,他還需要些時間對其軟磨硬泡。

    所謂軟磨硬泡,就是要用重大問題吊著受審人,使其持續感受壓力,神經緊繃,直至精神潰防,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全部說出來。

    厲江問厲海和范籌,還有誰知悉溫綸殺人案內情?

    厲海:「卓大夫算知道一半,因為是他發現並收集到各種物證。

    不過那些物證都是李永年走陰看見的東西,靠那些尚不足夠給溫綸定罪。

    昨天我給拘留溫綸的登記上寫的是『鬥毆襲警』,沒對其他人提盛祺福和連洲兇殺案的事情。

    ……不過除了小范,小范整天跟我在一起,說不說他也都清楚了。」

    范籌戰戰兢兢補充:「我也沒跟別人說,昨天老大讓我隨便和溫綸聊聊,關照一下。

    我就去跟他說,他一時半會兒可能出不去了,問需不需幫他捎點東西。

    然後他說想要洗臉,要胰子頭油之類的東西,我就去門口雜貨鋪幫他買了幾件洗漱用具……頭油比較貴,我沒捨得買。

    我把東西交給他,他忽然問我,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殺人。

    那我當然說想啊!他願意說,我沒道理不願意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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