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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了慧道:「我最後再饒女施主一次。趁我改變主意之前,你趕快走吧。」
「饒我,就憑你?你饒我?」
了慧垂眼撫摸著師弟冰冷的屍身,失神道:「饒你便是幫你保守秘密。那些兵將還在廟外巡邏,如果喊人抓你很容易。女施主,回頭是岸。」
沈迦玉輕嗤一聲:「這麼說,我若磨蹭磨蹭,你便改變主意喊人抓我了?」
他道:「你殺孽太重,不得不除。」
沈迦玉聽他口出狂言,閃過一抹暴戾:「那我可得先殺掉你滅口。」
她腰間挎著彎刀,英武有力,勾勾手指就能把了慧師弟掐死,要掐死了慧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擰著手腕骨節,一步步朝了慧逼近,等他求饒……了慧卻犟然不為所動。
看你能倔多久?
沈迦玉掐住他脖頸,將他緩緩拎起。
了慧雙履離開地面,青筋暴起,臉部被掐得充血腫脹。
他漸漸呼吸滯澀,只消得沈迦玉再多用一點點力氣,他脖子就也和他師弟那般咔嚓斷裂。
「發誓。對天發毒誓你不會泄露我的行蹤,我便饒你。」
沈迦玉看見他空空如也的食指處,終究起了些惻隱之念。其實發誓都是屁話,她只想讓了慧求求她,服個軟,給她一個放過他的藉口。
了慧脖子被抻得老長,呃呃喉嚨艱難地蠕動著。
他苦笑道:「你……一定……要,要這樣……嗎?」
喉嚨也快要殘廢。
沈迦玉道:「你偏要和我對抗,別怪我心狠。」
兩行清淚從了慧眼角滑下,他慘然說:「那……我……唯有,自保……」
沈迦玉有種晦氣的預感,見了慧雖然命懸一線,但胸有成竹。她驀然感覺腹部劇痛,手臂顫顫再也使不上勁兒,鬆開他便顫然跌在地面。
差點忘記,她體內還有雪葬花毒,是了慧當時為阻止她行兇親手種下的。
以往用血液為她解毒,治標難治本。只要他想,隨即都可以重新喚起那花兒的毒性。
了慧十多年的醫術毒經豈能無功,既然救她是造孽,那這孽障由他親自了斷。
怯怯懦懦小和尚,第一次直起脊樑。
了慧與沈迦玉同時摔在地上,一個捂喉嚨大喘粗氣,一個捂著腹部滿是冷汗。
該死,他居然還能用那雪葬花毒素控制她。沈迦玉十分震驚,震驚中又帶有鄙薄。
憐憫和惻隱,終究轉變為濃濃的恨。
她陰森森欲拔刀:「你想死嗎?」
了慧不躲不閃。
憑心而論,了慧掌握著沈迦玉兩樣致命把柄,一則他血是她中毒的唯一解藥,二則他知悉她過往以及行蹤,隨時都可以向柔羌王泄密,使她身首異處。
沈迦玉想殺了慧頂多逞逞口頭威風,實際根本難以做到。
沈迦玉剛把了慧師弟的脖子擰斷,他想讓她在佛前懺悔,好好贖罪。
沈迦玉想做什麼,了慧就像礙腳石,處處阻撓於她。
從前沈迦玉還能拼著性命不要出去打天下,現在了慧手裡有她兩件把柄,狠狠拖她後腿,叫她如何放下後顧之憂?
她真對了慧起殺心了。
太固執,會害死人。
過往他對她做過一千件一萬件好事,此時皆被厭惡抵消。
得不到便毀掉。
沈迦玉暗暗籌謀,先找辦法滅了慧的口,然後放他血儲存起來,供她以後解毒之用,這樣她既能擺脫他又沒有後顧之憂。
那小和尚忽然脖斷氣絕,了慧沒敢和住持稟告是沈迦玉殺的。
了慧帶她來到寺廟另一處隱蔽的地窖,叫她在此靜思己過,為他逝去師弟抄寫佛經,超度亡魂。
殺心既定,沈迦玉裝作一副懺悔模樣,事事都聽了慧的,實則呆在地窖中展開她的殺戮計劃。
了慧弱不禁風,要殺了慧簡單,重點是如何殺。光明正大地殺斯人肯定會反擊,沈迦玉需要找到他一個弱點。
古板,執拗,拘泥不化,愚善,書呆子……了慧弱點多如牛毛,可以說這個人就沒什麼優點。
沈迦玉知道北地有種很厲害的藍色燃料,當地人都稱其為「業火」,把人骨頭燒成渣渣沒問題。
沈迦玉便挑那種燃料作為兇器,只待了慧一死,她的秘密就無人得知了。她以後可以放開手腳做大事。
了慧見她驟然變溫順,還以為她真放下屠刀。
沈迦玉騙了慧說,她要祭奠他恩師——已故的圓塵大師。
了慧單純:為什麼?
沈迦玉說:佛法無邊,惠及眾生。你恩師也是我的恩師,若非是你,我焉能醍醐灌頂、迷途知返?
了慧很欣慰,滿以為沈迦玉真正悔過,卻沒察覺她眼底毒鋒般的殺意。
三言兩語,沈迦玉便順利套出了圓塵大師棺木所在。
白天,她和了慧共同前往安謐的墓地,對著墳包三叩首,為圓塵大師墳前奉上幾束白花,無比虔誠。
夜晚,她帶著鐵鍬獨自折返,挖墳掘墓。
越黑殺人風高放火的事沈迦玉做過太多,挖個棺材簡直如家常便飯。
鬼火磷磷,她喝著酒,無半分害怕。
三下五除二地,便將圓塵大師棺木披露出來。
之後,她在圓塵大師的棺板內安置機關,將那種藍色燃料藏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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