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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戔戔四下張望片刻,喚李青娘附耳過來。

    ·

    李青娘風風光光被抬走。

    她們這等風月歌女,「出嫁」能如此體面,算三輩子修來的福分。

    人人都歡歡喜喜,唯有魏王妃知晉惕買了個勾欄女時,氣得差點嘔血。

    黃昏時分,白晝的喜慶盡數褪去,花樓又恢復紙醉金迷的靡樂模樣。

    閣樓,戔戔正坐在躺椅上打絡子。

    蠟燭平靜燃燒。

    沈舟頤悄無聲息踱進來,從背後圈住她的腰,膩膩吻她耳垂。戔戔本能顫了顫,隨即微微一笑,坦然接受這愛撫。

    「今天青娘出嫁了。」

    她依偎在他胸膛上,「以後再也沒人陪我聊天了。」

    「我以為戔戔是為晉惕另納她人而沮喪。」

    沈舟頤低嘖兩聲。

    「你說,他為何棄你,而贖李青娘走呢。」

    戔戔齒冷,他得便宜還賣乖,蓄意說這等話氣自己。

    「因為哥哥不讓我出去。」

    嘿嘿笑。

    沈舟頤也跟她呵呵笑。

    兩人明明在做最親密的動作,心卻遠隔十萬八千里,爾虞我詐虛與委蛇。外人看來,實悲哀得要命。

    她現在最怕的,便是沈舟頤把她從花樓里轉移走,另找棟旁的別院叫她住進去,屆時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戔戔咬住沈舟頤的唇,太過強烈,把他唇角咬出血。

    兩人滾著滾著,衣衫盡褪。

    戔戔堅守最後的門戶,直到親眼目睹沈舟頤灌了藥後,才完全把自己交給他。

    懷孕是她的底線,她不生子。

    沈舟頤熱情似火,衣衫落下後,戔戔被他抱住,能撫摸到他肩頭緋紅的紅蓮印記,滾燙,灼人……

    這頭,李青娘踏進晉惕別院。

    晉惕急於詢問戔戔的事,李青娘拔下自己髮髻根朱釵,交予晉惕。

    「珠花中空,內有秘言。」

    晉惕拆開珠花,裡面薄薄的紙,唯一小楷字:賀。

    啊,賀。

    晉惕捏碎紙條,幾欲仰天長嘯。

    戔戔,果然是戔戔!

    「姚姑娘言道,當初棄世子而去,本不欲連累世子,誰料弄巧成拙。此番望世子千萬莫要再插手此事,更切莫一時衝動,鬧到花樓中找她。」

    「那個人的手段很隱蔽,絕對絕對不可以硬碰硬,蠻以武鬥,否則世子會害苦她的。」

    「求世子將她忘記。今後覓得良婦,安穩此生,自然最好。」

    晉惕怎能忘得掉,猩紅著眼睛追問:「她現下如何……日子很悽慘?」

    李青娘對戔戔與晉惕間的恩怨情仇全無所知,只說姚姑娘一直被一個俊俏男人包著。晉惕更加確定戔戔憑空消失多日,落到沈舟頤手中。盛怒之下,他欲立即調兵,圍剿那花樓淫.窩!

    李青娘驚慌攔道:「世子千萬熄此念!姚姑娘說她已經服食沈公子的毒.藥,一旦催動,命在頃刻。她苦苦求世子莫要再追查下去!她自己前世的恩仇,由她自己親手了斷。」

    晉惕憐然道:「她一個弱女子,為那敗類所困,如何了斷?」

    李青娘倒抽冷氣。

    回憶當時姚姑娘隱忍而又堅決的神色,或許是同歸於盡。

    晉惕的心稀里嘩啦碎作一地。

    ·

    儘管戔戔叫晉惕隱忍,依晉惕朝陽烈火的脾氣,萬萬不可能隱忍。

    第二天,他就帶人砸上永安堂的門。

    邱濟楚正在堂中邊哄孩子邊坐莊,孩子白嫩的小腳上是戔戔方送的虎頭鞋。

    忽見晉惕凶神惡煞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將他胳膊反擰,逼問道:「沈舟頤呢?」

    邱濟楚懵懂,看清了晉惕猙獰的臉,也憤怒起來。

    「呸。」

    晉惕揮手,屬下掄起棒子就開砸,人仰馬翻,名貴的藥材灑個遍地。永仁堂他數月前剛砸過一次,這次還更猛烈些。牌面修繕好僅僅一月,就又被砸毀。

    晉惕的皂靴碾在邱濟楚手指上,發狠道:「沈舟頤在哪兒,說!再嘴硬把你的雜種宰掉。」

    邱濟楚襁褓中的兒子,此刻正被晉惕高高舉起,一旦撒手摔成個肉醬。

    邱濟楚痛楚呻.吟了聲,「啊!」

    若在平時,他定然寧死保守義兄的下落,但自己方出世的孩兒此刻正性命攸關。

    邱濟楚手指快要被晉惕碾斷,咬緊牙關,準備捨生取義,忽聞沈舟頤清朗的聲音:「住手!」

    沈舟頤掠過去,隨手一針刺破晉惕的文武袖,深入晉惕肌膚。晉惕倏感手臂酸麻,手中嬰兒直直摔下去。

    嬰兒哇哇大哭,沈舟頤跨前半步接住,攬嬰於懷,慍色道:「世子爺又來沒事找事麼?」

    他平素疏離冷淡,光風霽月,此刻懷抱嬰兒,倒凸顯幾分前世慈祥佛子的風度來。簡簡單單一個摟抱的動作,做得跟普度眾生似的。

    邱濟楚見兒子沒事,方鬆口氣,差點翻白眼。

    晉惕揉揉手臂,力氣恢復過來:「便是找你的茬兒,如何?」

    方才那針並非什麼毒素,只是為搶過嬰兒,使些微量的麻沸散,使晉惕瞬間脫力罷了。

    晉惕揚起鐵拳,直直錘在沈舟頤俊臉上,後者踉踉蹌蹌,嘴角流出血。

    「你個衣冠禽.獸,把戔戔弄到哪兒去了?」

    沈舟頤穩住,擦了下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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