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戔戔頓時驚覺:「是誰?」
那女聲沾點嗲,一聽就是常年在風月之所生活的女子。
「受人所託,來給小姐送膳。」
戔戔趿鞋下地,循聲望去,見黑色的帷幔被緩緩掀開個小口,隨即精緻的大食匣推進來。
「小姐自用即可,過會兒我來取碗筷。」
戔戔嘗試,斜傾著身子努力往那食匣夠去,卻力有未逮。
她廢然嘆道:「太遠了,我摸不到。」
窗外那女子哪裡曉得她腳上拴著鏈子,聞言躊躇片刻,如何是好。
戔戔心臟砰砰直跳,試探著問:「你們有鑰匙嗎?」
那女子輕聲道:「媽媽只叫我送飯來,沒給什麼鑰匙呀。你需要鑰匙嗎,要打開什麼呀?」
戔戔暗暗懊惱,對方語氣稚嫩,顯然對她此刻的處境一無所知。
「沒事。」
那女子左右猶豫,「小姐且等等我。」
腳步跑開,少頃,一根長竹竿順著那窗邊小洞伸進來,借力將食盒往裡推,「這回你拿到了嗎?」
戔戔將食匣抱在懷中,長長嗯了聲。
那女子隨即離開,約定半炷香過後來取碗筷。
打開食匣,裡面的菜品琳琅滿目,雞鴨魚肉樣樣俱全,還有幾塊餐後糕點……戔戔記得,那糕點是自己在宮裡侍讀時沈舟頤常送給她吃的,乃他親手做的。
她呵呵,將那些糕點戳爛揉碎,和食匣最下層的垃圾丟在一起。
此處是秦樓楚館,方才給她送飯的女子應該為這裡的常住人口。
戔戔好奇,待那姑娘來收拾碗筷時問姓名,那女子支支吾吾,膽怯道:「媽媽叮囑我們,莫和你說話。」
戔戔道:「我一無惡疾,二又非罪大惡極的強盜,被困在此處原是不白之冤,你們何必如此防範我。」
那女子道:「拿人錢財與人辦事,主顧如此吩咐,我們也無辦法。」
說罷,帶著食盒一溜煙跑了。
戔戔叫也叫不住。
隔日沈舟頤依舊沒來瞧她,送飯的仍為勾欄姑娘。
「那位公子留話給你,說太后惡疾突發,諸位皇子、世子爺都在宮中侍疾,他亦要侍疾,明後日再來瞧你。」
戔戔躺在床榻上,百無聊賴。
沈舟頤還跟她解釋呢。
她是不是得深感榮幸,感恩戴德?
食匣依舊被竹竿推進來的。
今日糕點仍然在,戔戔欲照例把它們碾碎丟垃圾,驀然看見食匣最下層壓著一張紙條,上面靈飛的小楷:丟之明日無膳。
掰開糕點,難吃的五仁餡已換作紅棗泥。
沈舟頤竟,特意為她更換口味。
真不曉得他在皇宮侍疾,如何騰出時間制糕點的。戔戔略略以牙尖咬下口紅棗泥餡,軟的,也有幾分香甜。
但想起此物乃沈舟頤做的,便恨得牙根痒痒。
欲碾碎,心有顧慮。
戔戔用罷膳將食匣遞出去,求那位勾欄姑娘幫她把糕點都丟掉。
勾欄姑娘自然迷惑,戔戔說她對棗泥過敏,食之全身起痘。
勾欄姑娘勉強答應,顛顛離去。
酒足飯飽,半夜睡到迷迷糊糊時,忽感一雙微涼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戔戔顫了顫,嚶唔了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她睜開朦朧的眼,黑暗中未能看清沈舟頤的剪影,唯獨聞見他身上那若隱若現的藥香。
他問:「棗泥過敏麼?以前怎沒見你有這毛病。」
戔戔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中,沒好氣道:「新添的。」
沈舟頤作勢要挽起她手腕,「真的假的,讓我號號。」
戔戔煩厭縮回手去,滾到牙床最裡面,面對仇敵似地牴觸。沈舟頤傾身在她朱唇偷個香,「昨日沒親自給你送膳,戔戔怪我了?」
戔戔暗暗呸。
她身體被鎖鏈墜得笨拙,力氣又弗如他大,很快就被沈舟頤壓在身下。他呼吸染些灼熱,雪袍半開半掩。
戔戔再欲反抗,他指她警告道:「我已經給我自己用過藥,你莫要再推脫。」
戔戔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避子藥。原來他消失兩日,是配這東西去了。只是男人也能用避子藥嗎?
她對醫藥之事知之甚少,沈舟頤道:「狐疑的話,你來探探我的脈象,一探便知。」
戔戔齒冷,誰要號脈,以為人人都跟他似的是醫痴?
她把醜話撂到前面:「我不會給你生孩子,你現在騙我無妨,將來就算真有孩子,我也會流掉。」
沈舟頤捂住她嘴巴,憮然道:「住口,實在不可理喻。」
他把手送到跟前,正方便戔戔攻擊。戔戔牙齒直直咬住他的手背,留下一排深紅的血印。
「屬狗的?」
沈舟頤疼得倒嘶聲,強忍住發怒:「好了!我真的用過藥了。」
為證明自己的清白,他認認真真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脈搏上,細緻地通過講解脈象的平滑來判斷是否用過藥。戔戔聽得直欲睡去,她很困很困,大半夜還被他上課,煩也要煩死。
沈舟頤偏要講,逗弄貓咪似的,她越不愛聽他越要講。戔戔哼哼唧唧躲開,反手捂住他嘴巴,沈舟頤順勢將她推入旎鄉。
隔了將近一個月,兩人終於再度親密契合,這種久別重逢的悸動對於沈舟頤來說,比任何其他感情都來得濃烈。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