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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戔戔額現冷汗,霍然站起,不通人情地對衛氏道:「我已嫁人,再無其他非分之想,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

    衛氏見她忽然翻臉,暗暗心驚。

    雖嘴上不敢說怪罪之語,但衛氏和顧時卿都認為世子情深一片,戔戔負心薄倖,就這麼幹淨利索地另嫁他人,甘心與妾為伍,實在……卻對她暗地裡所受的那些逼迫和委屈全然不知。

    衛氏只好放下這話茬兒不提,閒談起其他。晉惕在邊疆英明神武,殺得柔羌三千士兵潰不成軍,聖上龍顏大悅,特恩准晉惕迴轉王畿,封爵授地。

    戔戔聽說晉惕即將歸來,卻憂之愈深。

    怎麼所有棘手的事情都攪和在一起?

    衛氏每次來都呆不到半個時辰就走,防止被沈舟頤發覺。但是這一次衛氏還要將戔戔托她買的避子藥交出來,因而多談了兩句,走得晚些。

    沈舟頤義診歸來時,恰好睨見衛氏的一個背影。

    回屋,倒見戔戔乖乖坐於榻前。

    他褪下周身淋濕的斗篷,擦擦髮絲上的雨珠,過來將她圈住。那股濕淋淋的雨水兒味將她籠罩,他漫不經意地問:「剛才是誰來找你了?」

    戔戔道:「舊時故交。」

    那婦人,沈舟頤認得,不是顧時卿的娘子麼。

    「妹妹什麼時候與顧家娘子交好了?」

    「之前偶然遊園所識。」

    「是嗎,哪一日游哪一家園子?」

    戔戔反感,「你在審犯人?」

    沈舟頤滯了滯,眉眼深處的懷疑之色兀自未散。

    「這不是怕你不長記性嗎,妹妹須得記得,你現在是沈家婦,不敢動的心思別動,不該見的人別見。」

    戔戔得他片言提醒,知曉輕重,沒敢反駁他的話。

    日後姚珠娘定然會不斷朝她要錢,她還得討好沈舟頤,錢財都從他那裡來。

    戔戔有些不自在,掙脫懷抱幫他除去發冠,脫掉潮濕的鞋襪,又將他隨身的幾本醫術典籍晾在乾淨處。

    她忽然如此賢惠,沈舟頤不太適應。戔戔靠在他肩頭,吹息細細,謙卑地說:「哥哥,以前是我犯下錯事,現在我真的想通了。」

    沈舟頤知她活跳心眼兒多,未置可否。

    晚膳蒸煮一尾桃花鱖,兩盤花筍乾,梅花兔絲,還有糖霜熬成的爽口玫瑰金桔。夫妻二人傳杯弄盞,情濃意諧。戔戔殷勤沈舟頤夾菜,婉言求懇他去給吳二夫人治病。

    沈舟頤呷口熱酒:「伯母哪裡不舒服?」

    戔戔黯然道:「總是沒精神,胸悶氣短,還咳嗽不止。」

    「仿佛記得,我給伯母寫過調養的藥方。」

    他停頓片刻,涼涼提起。

    戔戔尷尬,她當然知道那藥方,不過她當時疑心沈舟頤要加害吳暖笙,隨手給撕碎丟進渣斗里了。如今吳二夫人越病越重,庸醫無救,她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再次求上沈舟頤。

    沈舟頤對她這種吃回頭草的行徑嗤之以鼻,口中嘖嘖。戔戔理虧,默默承受了。

    這場飯用完,沈舟頤也再不提藥方的事,自己在那兒閒情逸緻地看醫術,不時圈圈塗塗。

    戔戔暗暗觀察了他好幾次,安靜之中只有沙沙的翻書聲,最後她忍不住問道:「剛才說的……你答應嗎?」

    沈舟頤視線還專注在醫術上,思忖片刻,才緩緩開出條件:「得看你今夜表現何如。」

    戔戔略惱,不知他是怎麼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等無恥之語的。那月姬已獨守空房多日,頗不像他一貫憐香惜玉雨露均沾的作風。

    「哥哥今晚還留在我這裡呀,」她蹲坐在他腳邊的軟墊,腦袋任性地仰在他膝蓋上,像一隻黏糊糊的糯米糰子,順手把他的醫書搶過來,「姨娘會吃醋不高興的。」

    沈舟頤睽睽注視於她:「好,那我去她房裡。」

    說走就走,連繾綣的逗弄都沒有。

    ……這更不像他的作風。

    戔戔心臟下墜,直覺告訴她她應該攔住他。

    「別。」

    她兩隻手臂纏抱住他的小腿,「要不哥哥還是留下吧。」

    她亂扭兩下,肩頭的衣襟松垮了,香肩隱約半露。

    沈舟頤一笑,將她拎起來丟在床上,似蜜糖甜地親吻上來。她既要以此等聲色之幻蠱惑他,那他不妨就好好飲饌飲饌。

    戔戔的身體香香軟軟的,碰她猶如碰在棉花堆里,加之她那雙無辜又漉濕的眼睛,引人去毀掉。沈舟頤雙臂撐在她腦袋兩側,居高臨下的陰影將她籠罩住,今夜比平常都更恣睢些,掐著她的脖子,一會兒叫她哭一會兒又叫她笑。

    迷迷糊糊折騰到午夜,守夜的涵秋忽然敲門:「公子,姨娘房裡的侍女來了,姨娘腹痛難忍,疼得昏過去好幾次,叫您過去瞅瞅。」

    沈舟頤睡眼惺忪,片刻未應聲。戔戔也被這聲驚醒,心想那月姬又耍什麼花招,竟欺凌到她頭上?今日非同小可,她須得留住沈舟頤才行,否則他明日焉肯乖乖給吳暖笙瞧病,她又焉能從他手上套到更多的銀兩去堵姚珠娘的大窟窿?

    心思流轉間,沈舟頤已醒轉過來。戔戔佯作熟睡,兩隻蘭花枝似的綿軟手臂將他的腰摟住,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她本對沈舟頤又恨又懼,巴不得他和別的女人夜夜笙歌,天知道她是怎麼克服心理陰影,反過來求恩於他的。

    沈舟頤顯然打算走,輕輕推她兩下,叫道:「戔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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