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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沈舟頤好生憐惜,微覺有愧,柔柔道:「好啦,對不住啦,是我錯怪你。好妹妹,以後我再也不懷疑你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戔戔扭過倔強的面孔,哪裡肯原諒半分。

    他捧住她白嫩的臉頰不住親吻,輕柔得像對嬰兒,近乎病態,混雜著憂鬱和慚色。

    「不哭了,我是太怕你會離開我了。以後那些衣衫不用藏了,你若不想讓別人洗的話我親自幫你洗。」

    戔戔並未因他這兩句道歉之語而心情有所好轉,一味責怪他從來不信她。

    「你將我像鸞寵似地關在這裡,白日不准我出去,夜晚就只會分開我的雙膝,和晉惕當初那般狼子野心有什麼區別?」

    「哥哥曾說過一生都疼我護我,當我娘家的後盾,如今你對我全是防備,可有一絲一毫顧念過舊情?你之前對我的許多承諾,統統都是騙我的,現在也同樣。」

    她也摸不清什麼樣的話能對沈舟頤產生最誅心的效果,只儘量抓住他的過錯上綱上線。這些怨懟之語平日沈舟頤聽來可能只會一笑而過,可此刻她頭上紅淋淋掛了彩,虛弱卑微、顫抖憤怒地質問他,效果比之平素是驚人的。

    沈舟頤眼尾和唇角都黯淡地沉下去,被她說得略有感傷。

    他一開始找她確實只為著報前世烈火焚身的仇,可這仇報著報著,恨的是他,心軟的是他,內疚的也是他。

    他吻掉她的淚珠,慨然道:「別說了戔戔,別說了。沒有騙你,沒有。我對你的許諾都是真的,以後我永遠信你,永遠疼你,今日之事再不會發生了。」

    沈舟頤暗悔自己的冒失,即便要查那布包里的東西也該偷偷查,不該當著她的面。他慣來修身律己,可遇見戔戔卻總是失控……一想到她可能懷揣著逃離自己的心思,他就好生氣,怒火像魔咒從內心深處升騰,恨不得把她永遠關起來,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帳中。

    其實捫心自問,他真的是因為想找她報仇才對她糾纏不休嗎,倒也未必,更多時候他不過是借著復仇的幌子把她圈在身邊罷了。她曾經的一句話說得對,無論晉惕還是李大郎,他就從沒想過把她嫁給別人。得到她,是他從沈賀兩家一開始合併院落時就拿定的主意。

    戔戔的淚水逐漸止住了,臉蛋被沈舟頤親得暖融融的,一場劍拔弩張的爭吵漸漸平和下來。

    她雙唇顫抖著,直到此刻鼻尖和前額猶自掛著層油汗,被雜糅在一起的淚水遮掩過去……若不是她早料到憑沈舟頤的多疑定然會來複查,因而提前將輿圖和細軟統統藏到衣櫃頂上的小暗格里,現在她一定死得很慘。

    這步棋還算蒙對了。

    三分愧疚三分動情,使得沈舟頤今日對她格外溫存。她不喜歡與他親近,他亦沒逼她,兩人就這麼相擁到天明。

    翌日沈舟頤再度睜開眼縫兒時,見戔戔正埋在被窩裡,手裡捧著他和她大婚時要用的鳳冠,數鑲嵌其上的小珍珠……她不怎麼喜歡他為她量身定做的嫁衣,卻甚是中意這頂鳳冠,日日都擺在床頭的小柜子上,伸手就能夠到。

    「著急嗎?」

    他揉揉惺忪的眼,貼近了她一些,與她耳鬢廝磨:「著急的話,明天咱們就拜天地。」

    戔戔不理,口中喃喃默念數字,細白的指尖在冰冷的流蘇上摩挲而過。

    「著急。」

    隔半刻她終於數完了,才緩緩回應他,「戔戔也盼著能儘早嫁給哥哥。」

    沈舟頤長而密的眼睫垂下來,蕩漾一個笑。

    「嘴甜的。」

    忍不住掐掐她吹彈可破的雪腮。

    每日晨起她總是著急去喝避子藥,因昨日他們並沒有逾越界限,才難得有此溫馨旖旎的賴床時光。

    更讓人舒心的是,大皇子往返錢塘辦公務幾日都回不來,他不用去大皇子府上當值。

    邱二那件事本待他去結束掉,可此刻軟玉溫香在懷,他根本不想走。

    戔戔就是毒.藥,甜美的毒.藥。

    「前日想叫妹妹一聲娘子,妹妹不肯,現在肯了麼?」

    戔戔嘟嘟嘴,囁嚅著說:「若哥哥以後放我出閨房,我也允哥哥這麼叫。」

    沈舟頤沉吟少頃,「咱們快成婚了,你四處亂走,不像話……」

    「我答應哥哥不上街,不走出垂花門,」她目光竊竊,在晨曦的映襯下如珍珠一樣流淌光華,「我只是想曬曬陽光,給祖母和母親請請安,照料照料若雪姊姊,別無他念。」

    「若雪和濟楚如今正日日黏在一起,你去了反倒遭人白眼。」

    沈舟頤嗔怪著,卻還是載笑答應了她,「好吧,只要你別再和其他男人胡鬧就行。」

    戔戔開開心心地親吻他的喉結,那是個最容易癢的地方,沈舟頤只得隱忍著將她推開,免得日上三竿還和她廝混一場。

    之前他們總是愁雲慘霧,直到此刻方嘗到點未婚夫妻的甜蜜了。

    ·

    吳暖笙被關在柴房三日,挨飢受凍,她的兩位女婿都為她在賀老太君面前求情,可賀老太君余怒未消,依舊不鬆口放她出來。

    最後還是賀若雪一身素服、拖著病軀親自求賀老太君,說不怨罪母親,賀老太君才勉強原諒吳暖笙。

    至於休書,賀老太君暫時按下,但凡吳暖笙再犯一點小錯,立即將她掃地出門。

    戔戔來到吳暖笙的房中,屏退下人,緊閉房門,做最後的商量。她來的時候袖中藏有一把錐子——本是給她繡嫁衣用的,現在被她磨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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