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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56:10 作者: 旅者的斗篷
    「可憐家中小妹還惦記著。」

    「你說賀戔戔麼?他不娶賀戔戔正好,你和她是極好的一對,到時候咱們兄弟一塊攜娘子拜堂。至於你養在外面的小美人,收房為妾就是。」

    沈舟頤呷了口熱酒:「你不是不主張我與她有瓜葛的嗎?」

    邱濟楚不好意思笑笑,「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他就要迎娶賀若雪了,愛屋及烏,連素日裡嫌厭的賀老太君也感恩起來,對戔戔那小姑娘的芥蒂早已消了。

    沈舟頤低沉而嘆:「可惜她不會輕易就範的。」

    兩人東談西扯,隨意聊許久。這估計是邱濟楚最後一次來百花洲,日後成婚,這種風塵之地可萬萬不能踏足了。

    百花洲滿目都是穿紅戴綠、熱忱跳舞的美貌歌姬,丟帕子勾引沈舟頤,沈舟頤不動如山,瞥也不瞥一眼。

    出得酒樓,迎面被個青紗裙頭覆帷帽的少女撞到,那少女冒冒失失差點跌倒,慌張失措,神態狼狽又恐懼。

    邱濟楚好笑,什麼時候百花洲也有如此清素的姑娘了,倒和那些花娘大相逕庭。瞧那曼妙身段,配上一身淡色紗裙,跟顆潤澤的珍珠似的,倒玲瓏可人得很。

    那姑娘腳下踉蹌連連,驚呼出聲,臉上的面紗也不小心被掀開。

    沈舟頤下意識出手拉她,驚噫一聲,隨即帶著質問的口吻,生氣地問:「戔戔,怎麼是你?」

    戔戔亦吃驚瞪大眼睛,轉身就想跑,卻被沈舟頤扣住肩膀捉回來。她跟只小白兔似地在他手中掙脫兩下,掙不脫,軟糯的手臂認命地垂下來,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

    「跑?」

    沈舟頤回頭望望百花洲紅紅綠綠的招牌,氣得笑了:「你也逛這地方?」

    邱濟楚也震驚至極。

    戔戔懊惱,無能為力撒謊說:「我……我只是路過,你不要誤會。」

    「路過就往百花洲闖?」

    沈舟頤沒放她,將她兩隻蠕動的纖細手腕拷到身後,「看來我有必要帶你去見見你祖母,看看她會不會誤會。」

    戔戔哪想到會這麼倒霉,被人追殺就算了,欲進妓.館躲躲風頭,還這麼恰好碰上沈舟頤。

    作者有話說:

    戔戔:狗東西你不解釋一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嗎?

    第20章 綿羊

    周遭嘈雜喧鬧,不少客人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戔戔仰望著沈舟頤滿臉懇求,小聲說「舟頤哥哥救命」——不遠處正有兩個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混在人群中,目光猥.瑣,不懷好意。

    沈舟頤倒吸一口涼氣,用斗篷蒙住她腦袋,將她帶回百花洲樓中。百花洲的媽媽見沈舟頤去而復返,驀然帶個素裙少女在身旁,甚為愕然,眾歌女也面面相覷。沈舟頤丟給媽媽一錠銀兩,帶戔戔徑而登上三樓最靜謐的雅間。

    邱濟楚獨自被拋棄在原地,渾然不明情狀。

    戔戔心跳都快到嗓子眼兒了,羅裙也在匆忙間被剮破好幾處。沈舟頤將房門鎖死,又將四面窗牗閉緊,食指釘在她額頭之上,語氣不善:「這是在鬧哪一出?」

    他平日裡溫和是溫和,但生起氣來,自有股震懾人的氣場。戔戔被他指著額頭,不敢稍動,更不敢騙他,委委屈屈哽咽道:「有人在跟蹤我,要殺我。」

    她身子委頓在地,綿軟得像被抽去骨頭。狂奔這一路,她受驚非小,實在沒有任何力氣了。好在沈舟頤就在此處,不然她今日可能凶多吉少。

    沈舟頤聽她不是蓄意逛勾欄的,面色稍稍緩和。他托著她的雙腋將她攙起來,扶到旁邊的芙蓉帳中,給她倒杯茶。

    「別怕,說來與我聽。」

    戔戔伏在枕席之間餘悸未消,吧嗒吧嗒地掉淚。沈舟頤坐在她身側,輕拍她的後背。狹小的赤色鴛鴦床帳本來是供勾欄男女繾綣的,此時卻不倫不類地坐著一對異性兄妹,被當作避難的場所。

    戔戔喝罷幾口熱水,才慢慢恢復過來。原是戔戔和婢女清霜上街買些香包等物,卻被兩個陌生男子一路跟蹤,對方腰間鼓囊囊的,像是帶了刀。

    戔戔多疑,聯想起近來自己多有得罪魏王府,莫不是魏王妃看她不順眼,要將她暗中除去?雖拼盡性命狂奔,卻也沒能甩脫跟蹤者。百般無奈之下,見路邊正是熱熱鬧鬧的百花洲,才咬牙躲進來避難,誰知會陰差陽錯地遇見沈舟頤。

    沈舟頤聽罷她的話,問:「你怎麼知道是魏王府的人?」

    戔戔顫然道:「他們手裡的鋼刀和羅呈的一樣,都鑲嵌三圈交錯的金線,我認得。」

    沈舟頤走到窗邊朝樓下瞥去,隱約見那兩個跟蹤者還徘徊未去。他回到戔戔身邊,壓低聲線對她道:「妹妹一會兒換上男子裝束,我帶你從這裡的後門出去。」

    戔戔點頭,比起身體的疲累,更加心傷。若真是魏王妃派人追殺她,那她就可以完全斷掉嫁給晉惕的念頭了。前些天所憧憬的美滿姻緣,終究是鏡花水月夢一場。

    沈舟頤柔聲撫慰她:「不一定是魏王妃派來的,也可能是晉惕。他不是喜歡你麼,這些人沒準是他刻意派來保護你的。」

    戔戔慍色道:「我又不入刀山火海有什麼可保護的,他要這般嚇我?」

    「我說過他很偏執,對你是比較霸道的。但如果妹妹喜歡這種霸道,就當無事發生好了。」

    戔戔緘默,對晉惕的疑心一度又湧上來。她已經言明她愛他,只待他來賀府提親就與他終生廝守,而且這些日子她也時不時就冒著丟掉名節的風險與他私會,他為何還這般跟蹤她,像看賊一樣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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