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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那臣子對抓著黎歌的兩個侍衛揮了揮手,「王又犯瘋病了,綁起來。」
梅映寒再次返回黎國時,正好聽到他說要將黎歌綁起來,便問他:「你想對我的心做什麼?」
這低沉又冷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後,大臣嚇得身子一顫,手中的石頭掉到了地上。
他也沒來得及去撿,回頭一看,一個身披白色長袍的人憑空出現在他身後。而那人的長相,正好是那個傳說死後被吃得連渣都不剩的人的臉。
他往後退著步,對著梅映寒厲聲喝道:「原來你沒死!給我將他拿下!」
侍衛們卻只敢拿著劍遠遠地看著他,不確定他是人是鬼,也不敢靠近。
梅映寒見他就是那個當初給黎王建議,要把自己行宮刑的人,聽說是位公爵,好像被稱作安陽君。
梅映寒慢慢地靠近他,突然冷冷一笑,低沉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迴蕩。
「你……你要做什麼!」安陽君指著他,對侍衛們大喊:「還愣著做甚,把他拿下!」
侍衛剛想動,黎歌突然對他們大吼:「不准動!誰要敢動,孤王就對他施以這世上最殘酷的刑法!」
他這一吼,侍衛們果然不敢再動了。
梅映寒趁機從袖中滑出一把鋥亮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身體。
那兩個抓住黎歌的侍衛也放開了手,跪到了地上。
黎歌腳步踉蹌著,緩緩走到梅映寒跟前,伸出顫抖地手慢慢地放到他臉上,眼神顯得有些迷糊,好像是在確認眼睛看到的是否是真實的。
梅映寒握著他的手,慢慢將他擁進懷裡,聽他喃喃地問:「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四處都找不到你。」
梅映寒聽著,心口如被鈍刀切割般痛了一下,「我回來了。」
黎歌靠在他肩上,又看到地上那石頭,便推開他去將石頭撿起來放在他心口上,用力地往裡按壓著,著急地說:「快把它放回去!」
梅映寒握住他的手,「我沒事,不需要它了。」
「不行,不行!」他惶恐地搖著頭,「你會死的!」
梅映寒在他耳畔輕聲說:「不會死,我會一直陪著你。」
「真的?」
「當然。」
「嘿……」他慢慢冷靜下來,突然又笑了一聲,然後拉起梅映寒的手,「你跟我來。」
他拉著梅映寒光明正大地在宮牆廊宇間奔跑,穿過一道道長廊,梅映寒在空氣里聞到了春天的氣息。
朝廊下望去,庭院裡的百花開得正艷,一股股他們身邊路過的風重重地拍打在臉上,他想,原來,我已經離開那麼久了。
他們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氣喘吁吁地來到無人的大殿上。黎歌指著大殿正上方的王座對梅映寒說:「它是我的了。」
梅映寒微微勾起嘴角,向他點了點頭。
他越發笑得開心,邊向里走邊對兩旁邊空無一人的長案不停地重複:「它是我的了!」
梅映寒揚起的嘴角慢慢鬆了下來。
他坐到王座上,遙遙地看著梅映寒,大聲說:「你也是我的。」又向梅映寒招了招手,「來。」
梅映寒沉默地走到他身邊。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坐這裡。」
梅映寒在他旁邊坐下,轉身輕輕地抱住他,「開心嗎?」
「嗯,」他不住地點頭。
「開心就好,」梅映寒說:「開心就好。」
——
番外《生命如歌》
天下不太平了。
聽說這世上出現了一個如黑影般人的,他走到哪裡,就會給那裡帶來戰爭與災難。好在他已經從黎國離開。
黎國才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浩劫,卻因有上一任國君打下的堅實的基礎,黎國的子民依然還過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日子。
黎歌只要腦子不刺激,精神還算正常。梅映寒不敢提離開,於是向系統透支了一大筆積分,並答應它將來雙倍奉還。
宮裡的生活通常是乏味的,那日傍晚,黎歌突發奇想,說要去游湖。
畫舫駛入湖心後,黎歌又拉著梅映寒丟下一眾侍衛,盪著一葉輕舟去了湖裡那片茂密的荷葉叢,將他們的身影隱藏在了田田荷葉間。
天漸漸黑下,陸陸續續浮現出點點星光,耳邊時不時有魚兒嘻戲聲,青蛙入水聲……
梅映寒枕在船舷上,黎歌靠在他懷裡,望著天上亮起的星河,鼻尖縈繞著荷葉的清香。
梅映寒突然想起了一首歌,輕聲吟唱: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1)
黎歌驚喜地看著他,「這是君為我作的歌?」
梅映寒說:「我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他頓時又沉下臉,盯著他的眼睛,悶悶地說:「難道是你做王子時,別人為你作的?」
梅映寒借著月光靜靜地看著他,突然一笑,摟著他說:「好吧我承認,就是我當初為公子作的。那時公子天天晚上與我私會,我心悅公子,卻因身份卑微而不敢說。」
黎歌呆呆地看著他,「我會不會是在做夢?我做了好多關於你的夢。」
梅映寒摟著他的腰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小船在水波中搖晃不止,「夢裡我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