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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唉……可不是嘛,咱們辛辛苦苦挖出來,也不知道是給誰挖得囉。」

    易紓難小聲告訴夏飛絮說:「倒也沒有一車,用了一箱。」

    「能修復就是好事,」夏飛絮說。

    他輕輕地搖了幾下頭,沒再解釋。

    他不用解釋,夏飛絮知道,他雖然能夠重新修練,但以他現在的資質,別說回天城,就是在地城也非常普通。他很努力,可越努力就越感到無力,每到夜深人靜時,仇恨與苦悶便像毒草一般在他心中蔓延,酒成了他唯一的夥伴。

    「彆氣餒,」夏飛絮安慰道 :「你看看我,難道不比你更廢柴?」

    「我為何要跟你比?」

    「我活得開心啊,易少爺,你開心嗎?」

    「我活著不是為了開心,」他說。

    回到馬車上,夏飛絮坐在他對面,收起面具,易紓難則兩隻手握在立起的拐杖上,一時無話。兩人就這樣干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要認輸的意思。

    半晌,夏飛絮突然發出一聲輕笑,易紓難皺眉:「你笑什麼?」

    夏飛絮笑著說:「一開始你還會故意避開的我的目光,現在你不會了。」

    易紓難立刻將頭轉向窗外,但車窗拉著帘子,他沒有掀起來,什麼都看不見。

    靜默了片刻,他又轉過頭來掃了眼夏飛絮問道:「看上去謝卓已經認出你了,你跟他很熟?」

    「酒肉朋友,沒有深交,」夏飛絮說。

    易紓難唇角微揚,冷冷一笑說:「不愧是夏少爺,風月場上沒少交朋友吧。」

    夏飛絮微嘆了口氣,「朋友嘛,在多不在少,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幫得上忙?」頓了頓,又說:「但心儀之人只能有一個人,對吧易少爺。」

    易紓難沒有回答,繼續將臉轉身車窗。

    回府後,易紓難從頭到屋換了身乾淨衣裳,依舊是白色。剛在書房坐下不久,茶還沒煮好,就聽下人來報說:「少爺,其他三位少爺請您去議事堂一敘。」

    下人退下後,夏飛絮說:「看來坐不住了。」

    易紓難說:「那你猜猜,他們會對我說什麼?」

    夏飛絮靠在椅子上,思忖道:「老大性子沉穩,一般不怎麼開口;老二嘛,看似笑呵呵的,話說喜歡夾槍帶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三脾氣爆,性子急,相對好對付一點。但總的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我呢?」易紓難直視著他問道:「他們三個你都研究透了。我,你怎麼看?」

    夏飛絮眉尖微挑,回道:「你怎樣我都覺得好看。」

    見他開始皺眉,夏飛絮起身,走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把拐杖塞到他手裡說:「走吧易少爺,咱們不能讓那幾位少爺等久了。」

    易紓難冷哼了一聲,「我就要讓他們等,嘗嘗這倍受煎熬的滋味。」

    他非但沒起身,還等茶煮好之後,給自己倒了杯,慢慢地品嘗起來。

    夏飛絮只好又坐了回去,和他一起看向那被支開的半扇雕花窗戶,窗外是一樹開得如火如荼的鳳凰花。花色鮮艷如烈火,團團花簇布滿整個樹梢,醒目異常。微風撫過進,空氣中漂浮著春暮夏初的怡人氣息。

    品一壺清茶,又用過午飯之後,他們才徐徐向議事堂走去。

    議事堂設在陸爺的宅邸,每隔七日他們會去向陸爺稟報一次,各自管轄的礦坑的基本情況。但陸爺不在家裡,他們通常也不用去。

    到了之後,就見老三錢刑恩在議事堂門口叉著腰不耐煩地走來走去。

    老二莫天佑先冷笑了一聲才對易紓難說道:「終於來了,路上可有遭遇不測?」

    只有老大薛淨端端正正在坐在椅子上,見他出現後,對他微微點了下頭。

    易紓難沒有理會莫天佑,對薛淨回了禮後徑直走向他平時坐的左手第二把椅子。夏飛絮依然帶著面具,跟他一起走了進去。

    莫天佑打量著夏飛絮說:「這就是老四你一直藏起來不讓我們見識的新門客?聽說這兩天你走到哪兒就把他帶到哪兒,搞得哥哥我心痒痒,恨不得現在就摘下他這面具看看是何方神聖。」

    「嘖!」錢刑恩坐在椅子上,抱著胳膊非常煩躁地對他們說:「管他什麼門客,這是咱們兄弟聚會,帶個外人來做甚,還不趕快讓他出去!」

    夏飛絮掃了他們三人一眼,與易紓難錯身離開時,在他耳邊低語道:「別擔心,我會一直在外面等著你。」

    莫天佑見狀還及時地嘲諷了一句:「喲,這麼親熱。老四你要是個姑娘,哥哥我都擔心你會被他給拐跑了!」

    第54章 並肩而行

    易紓難沒有理會他的揶揄, 在椅子上坐下之後,直接問道:「各位兄長找我來,所謂何事?」

    老大薛淨這才平靜地開口問道:「聽說你去黑市里硬抓了個人?」

    「沒錯, 」易紓難說:「他帶頭在我的地盤上鬧事, 事先後還想躲回他的老巢繼續過安穩日子,這未免太異想天開。」

    老二莫天佑神色有怪異地問道:「你這麼確定你抓的就是那是鬧事之人?」

    易紓難看向他, 淡淡道:「他已經招了。」

    「招了!」錢刑恩急問道:「他怎麼說?」

    易紓難嘴角微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回說:「一開始的確是他們幾個聯合我府上的總管老楊盜走了我的印璽, 目的就是為了從中大撈一筆錢, 好在我那礦坑沒被他們鬧出大事來。但這件事始終是我監管不力造成的,明日義父回來,我會向他原原本本稟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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