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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夏飛絮起身,「桌子我可以不坐,但酒你也不能喝。」
話剛說完,易紓難放在搭在桌上的手突然捏成了一個拳頭,夏飛絮只覺一股難以掙脫的力量將他控制住,他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易紓難將手臂搭在腿上,埋著身子看著他冷聲說:「我說了,你不可以插手我的生活。夏少爺要是覺得活膩了,我可以送你去礦坑呆幾天,就怕你這細皮嫩肉的,呆不住。」
夏飛絮身子動彈不得,原主那廢柴從來沒有認真修練過一天,身上有點修為,但絕不是易紓難的對手。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抬頭看向易紓難說:「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天底下沒人能救得了你!」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陣,他緩緩收回自己的力量,禁錮著夏飛絮的力道同時也消失了。
夏飛絮站起身來,暗想:有點丟人,回去得好好練練。
易紓難避開他的眼神說:「天黑了,你該回去了。」
夏飛絮活動著脖子問他:「我有個主意,可以對付那騙子和他背後之人,你想不想聽?」
易紓難難受地扶著額頭,沒有回答。靜坐了一陣後,撐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單薄的身軀里失去了白日裡所有的力量,這一刻他只是一個平凡而脆弱的病人,艱難地走向那救命的毒藥。
當他顫抖著手再次拿起酒壺裡,夏飛絮再次走到他身邊,抓住酒壺。他瞪著夏飛絮,兩人暗中較勁,越拉扯越用力,他的手突然一滑,酒壺掉到地上砸得粉碎。他也因此向後一退,腳下不穩,跌到了地上。
門外立刻倒來兩聲敲門聲。
他沒有應答,夏飛絮蹲到他旁邊,想伸手去扶他。他橫著眼神瞪了過去,氣息不穩,胸口不停地高低起伏,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敲門聲又響起,馭徙外面一個男聲說:「少爺,您沒事吧?用不用我進來?」
他這才回道:「不用。」
「你這是在飲鴆止渴,」夏飛絮對他說。
「我不用你管!」他咬著牙恨恨說道:「我就算廢了,變成一灘爛泥,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夏飛絮倒也沒有立刻反駁,在他身邊靜靜地打量著他,像在是欣賞自己創造出來的最美的藝術品。
屋子裡燈光昏暗,卻依然看得出他的臉色已越發蒼白,額頭與脖頸間都滲出了冷汗。他很瘦弱,腰細到好似一把就能摟得住此,但又絕不是弱不經風。他在拼命忍耐著此刻身體與心靈上給他帶來的雙重折磨,看上去既易碎,又堅韌。
夏飛絮將自己喜愛的很多元素都放在了他身上,他的高傲,他的蒼白,他的仇恨,他的無助等等。當他踏進酒肆的那一剎,夏飛絮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忍不住想要去撫摸和親吻他——他是屬於自己的,這毋庸置疑。
「你那是什麼眼神!」易紓難壓著嗓子憤怒道。
夏飛絮下意識舔了下嘴唇,移走直勾勾盯著他看的目光說:「我突然想到,戒酒和寫小說是一個道理,只能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
「所以呢?」
「所以我們應該慢慢來,每天少喝一口,總有一天能戒掉。」他扶著他的胳膊:「先起來吧。」
他的左腿使不上太多力,起身時身體的重要大多壓在夏飛絮身上。他們離得很近,夏飛絮如願以償地輕輕地摟了一下他的腰。
他身上有一種股非常淡的雪松香味,那是下人給他衣物薰香後留下的,也是夏飛絮以前最愛用的香水的味道。他們之間在無形之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有夏飛絮自己知道。
站起身後,易紓難煩燥地推了他一把,讓兩人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夏飛絮將摟過他的手放到自己鼻下說:「以往你每晚起碼喝一斤,今晚先減少二兩。」
易紓難不悅地看著他,卻沒再反駁。他重新慢慢地坐回椅子上,顫抖著手端起白玉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之後,手肘支在扶手上撐著自己的臉,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夏如絮說:「你剛才說的那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夏飛絮再次靠在書桌邊沿,回想著劇情:整個底城的靈晶礦場被陸家與夏家把持著,陸家占大頭,夏家占小頭,這些年也算過得相安無事。
陸爺沒有子嗣,收了四個養子,易紓難和那個陷害他的錢刑恩都是其中之一。區別在於錢刑恩與其他兩個養子都是土生土長的地城人,易紓難卻是被天城趕下來的。
他父親曾是天城的七位創始人之一,後來因私藏大量靈晶被發現,其他六大家族聯手審判了他的整個家族。那年他七歲,曾是天城新一代修行里的佼佼者,被趕下天城時,他們毀掉了他的全部修為與靈根,還打斷了他的腿。
陸爺當年受過他父親的恩惠,收他為義子後,花了大量的血靈晶來修復他的根靈,平時也對他特別照顧,因此受到其他幾個養子的嫉妒。
他們都覺得這樣下去,陸爺的全部礦場最終都會交到易紓難一個人手裡,這就錢刑恩陷害他的原因。
捋順劇情後,夏飛絮指了指他身上那封信所在的位置說:「這封信上沒有錢刑恩的私印,冒然拿出去他只會說是你偽造的,因此他當初才敢寫這封信。」
易紓難輕挑了下眉,「繼續。」
「羅清茶既然喜歡臥底,咱們就放他到錢刑恩身邊繼續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