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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一路上洛向陽都靠在柳棲谷身旁,一會兒手指頭不住地在他身上亂晃悠, 一會兒又拿著他的頭髮編小辮。柳棲谷抓著他的手說:「我發現你就是閒不下來。」

    洛向陽的手被他抓住, 便整個人身子趴在他身後,雙臂環在他肩上,呼吸在他臉頰, 脖頸間遊走。

    柳棲谷只好由他亂動,直到兩人的呼吸加深, 吻在了一起……

    時間過了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 車夫說:「二位公子,城主家到了。」

    柳棲谷替洛向陽整理了一番衣裳和頭髮。洛向陽先拿著刀跳下馬車, 柳棲谷緊隨其後,他轉身, 握住師尊的手。

    兩人一同看著如宮殿般宏偉的府邸門樓上兩個張揚的大字:王府。

    「師尊,咱們怎麼進去呢?」洛向陽安靜了一路,這才開口問道。

    柳棲谷先然後轉頭對車夫說:「你先回客棧去等我們。」接著才對洛向陽邊走邊說:「裡面沒什麼厲害的高手,咱們找個後門溜進去。」

    「這樣會不會不太酷?」洛向陽問他。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柳棲谷說。

    果真找了個後圍牆, 跳進去之後, 柳棲谷帶著他打暈子兩個家丁, 換了兩身僕人裝。再溜到了前廳,躲在主廳的一根大柱子背後,就見那錦衣華服的天墟城城主王某,正對著那個被柳棲谷打下標記的,散發著微弱魔氣的背影點頭哈腰。

    他們交談這幾句後,一起出門,去了後院。

    進了後屋庭院的假山口,穿過一處暗道,裡面是幽暗的走廊,一路還有侍衛把守。走廊沒有岔道,柳棲谷他們無法避開侍衛的視線,只能用修為壓制,讓他們陷入瞬間的昏迷。

    洛向陽一直抓著柳棲谷的手,越握越緊,既緊張又興奮。

    穿過走廊,下面隱藏著一間地牢,他們躲在地牢門口,向裡面打望,只見牢房裡關著好幾個年輕小姑娘,個個眼中閃爍著驚恐。

    王某對它說:「尊者,總共是八十一個,已經分批向尊上送去了八次,今日這是最後一次了。」

    「好,」它說:「等尊上魔功練成,他會好好犒勞你的。」聲音聽上去無比低沉,像是自幽暗的深淵深處傳來。

    兩個侍衛打開牢房門,將最後的九個小姑娘用腳鏈鎖成一排帶了出來,王某地牢牆壁的一處火把前,不知怎地快速移動了幾下,一面牆自動移開,出現了一個通道。

    它率先走進去,然後是兩個侍衛一前一後帶著一列女子,王某走在了最後。

    柳棲谷拉著洛向陽趁暗門關閉前閃現進去,裡面漆黑一片,只有兩個侍衛舉著兩支火把。

    暗道幽深而狹長,越往深處走,越是陰冷。

    柳棲谷為防止被他們發現,需要隱藏修為,自然就看不清道路。好在洛向陽有一雙蛇的眼睛,進去後就反了過來,由他帶著柳棲谷往前走。

    路上只有一群小姑娘此起彼伏的嗚咽聲,和行走時連結在地上拖曳的聲音,給幽深的甬道增添了一股凜冽的詭異氣氛。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終於快要走到甬道盡頭,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傳到鼻子裡,一股他倆都無比熟悉的氣味。

    甬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石室中還有一個池子,不大不小,剛好和柳棲谷在魔宗那間石室一般大小,連血池看上去都幾乎一模一樣。

    石室的主人正背對著門口,竟也身穿紅衣,從背影看上去,洛向陽只覺得那個身影令他無比熟悉,要不是柳棲谷就在身旁,他都懷疑裡面那個人就是他的師尊。

    他們躲在石室門口,洛向陽緊緊地握住他的刀,咬著牙低聲狠戾地說:「師尊,這個叛徒不光學你的穿著,還敢偷練您的功法,我要親手宰了他!」

    「別急輿卌,」柳棲谷拉著他,「先看看他練到什麼程度了。」

    它進去後,走到叛徒身邊,叛徒伸手它便消失了,看來它僅僅只是這叛徒放出來的一縷神識。

    王某向前跨了幾步,朝他的背影行禮道:「尊上,最後一批陰人帶來了。」

    他背對著王某,吩咐道:「動手。」

    兩個侍衛便抽出腰間的配刀,分別押了兩個姑娘到池子邊上,將她們的頭摁在池沿過的凹槽里,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眼見下一秒她們就將失去年輕的生命,柳棲谷也等不了那麼多,扇子猛地一揮將兩人掃到了牆上,發出兩道撞擊的鈍響後,兩人跌落到地上昏迷不醒。一個姑娘也被嚇暈了過去。

    他和洛向陽並排走了出去。

    王某見到他們的身影后,嚇得兩股戰戰,視線不停地在柳棲谷和他之間遊走,最後退到牆邊,身子一癱軟再也站不起來。連一直在不停小聲啜泣的姑娘們都止住了聲音。

    「你是誰!」洛向陽對著那個背影冷聲喝道。

    他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雙手負於身後,目光陰冷地盯著洛向陽,那是一張跟柳棲谷一模一樣的臉!

    看著他的模樣,洛向陽既感到驚訝,又好像不是那麼震驚,聽他用熟悉的口吻冷聲反問自己:「洛向陽,你說我是誰?」

    洛向陽只見他光著腿踩在冰冷的石頭上,慢慢地靠近自己,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那種跟了他一百年的,伴隨著恐懼卻又對彼此無比熟稔的感覺!

    他想逃,雙腿卻移動不了分毫,冷汗開始滲上額頭,只得無助地看向柳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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