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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將這兩名無辜女子安頓好。」

    「臣弟領命。」

    皇帝又嘆了口氣說:「既然這樁婚事一開始就出了岔子,那朕就替你們兩家撤了它吧。」

    「聖上!」許閒跪了出去,「望聖上收回成命!」

    「怎麼,許閒,你還真想娶他?」

    「許閒奉旨完婚,全天下的人都已知曉他是我的正妻。」

    許閒跪在地上,有些著急地說完後咳嗽了幾句,臉色變得愈發蒼白,又說道:「他無辜受到牽連,本可等我死了便全身而退。但他冒死查出此案真相,於我有救命之恩。

    「許閒非但知恩不報,還要將他在此時趕侯府,受天下恥笑,那我豈不是成了不仁不義之輩。望聖上開恩,保留這樁婚事。」

    皇帝撐在案頭上,靜靜地看著他們,一時間整個御書房裡一片死寂。

    良久,皇帝才開口道:「則吉啊。」

    「聖上,」許侯爺向他行禮。

    「這是你的家事,你怎麼看?」

    許侯爺限入沉思。

    許閒轉頭向看他,靜靜地,面無表情地直視著。

    許侯爺多次想開口,可每次開口前都會下意識地觸碰到許閒的目光,最後他嘆了口氣,回道:「閒兒重情重義,還望聖上成全。」

    「行吧,」皇帝說:「那此事就這麼定了。」

    ——

    他們離開後,皇帝趴在案上重重地咳嗽了好一陣,手帕上沾上了血跡。

    老太監勸道:「聖上,您累了一上午,該歇息了。」

    皇帝緩過神後,問他:「那個什麼義子,是何身份?」

    「已經派人查證過了,就是個普通的江湖術士,興許是許家那小子太年輕,見他長得俊俏,又會花言巧語,被迷惑了吧。」

    「要真是那麼簡單就好了,一個個狼子野心,」皇帝越說越生氣:「那小畜牲也是個蠢貨,朕給了他機會,他愣是讓人給詐出來了!沒用的東西!」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罵道:「難堪大用!」

    ——

    出了御書房,大家都鬆了口氣,許侯爺和寧王在殿前告了別,各自回府。

    雪落亭和許閒再次與他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一段時間後,許閒最先開口對許侯爺說:「爹,謝謝您。」

    許侯爺閉著眼睛穩坐在上位,這時才睜眼看了他一眼說:「他在得知金周寶的八字與你要找來沖喜之人的八字符合時,立刻就給你倆賜了婚,你以為,他就沒感到蹊蹺?」

    許閒沒有說話,他又說:「他明擺著不想看到我們兩家關係太深,現在是給個台階給你,你卻不下!」

    又是一陣靜寂之後,他眼神凌厲地看向雪落亭,問道:「你到底是何身份?」

    雪落亭單膝跪地,行著禮說道:「只是個普通的江湖術士,靠給人算命維持生計。為了不被寧王滅口,故意投靠於他。」

    許侯爺:「既然你已經投靠寧王,侯府又怎麼容得下你?難道你想讓本侯養個家賊,天天圍在自己兒子身邊打轉?」

    「侯爺,」雪落亭說:「落亭自幼無父無母,獨自一人在這世上漂泊十多年。幸得世子殿下不嫌棄,收留在身邊,不光給了我身份,還把我當成親人。落亭此生,只效忠於世子一人。」

    「他既肯收你為義子,必然給你安排了任務吧。」

    「他讓我時刻關注您的動向。」

    許侯爺冷冷一笑,「以後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您怎麼吩咐,落亭就怎麼說。」

    半晌,許侯爺才對他說:「起來吧。」

    他坐回許閒身邊,許閒偏著頭,看著他說:「這一輩子你都只忠於我一人,這可是你說的。」

    雪落亭轉過臉和他對視,點了點頭。

    許閒勾起嘴角,身子往他身上一靠說:「既然你說你會算命,那你給我算算我是什麼命。」

    雪落亭微低下頭,思忖了片刻,嘆息道:「人算不如天算。」

    「這話誰都能說,但偏偏是算命先生不能說,不然,你怎麼在街上討生活?」許閒拉住他的手,「快點給我算算,不准忽悠我。」

    雪落亭注視了他半晌,才悠緩地開口:「世子殿下將來的命運……」

    許閒看著他,連許侯爺也看著他。

    他又停頓了好一陣,突然莞爾一笑,說:「好著呢。」

    「敷衍,」許閒說。

    「這可不是敷衍,老天爺派我來你身邊,自有深意。」

    許閒聽他這麼一說,忍俊不禁,湊到他耳邊低語:「秘密。」

    雪落亭點頭,小聲回道:「秘密。」

    收回目光時,無意間與許侯爺對視了一眼,見他正半眯著眼盯著自己,眼神幽暗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雪落亭朝他微微頷首。

    第15章 悠閒

    回到侯府,已是午飯時分。

    雪落亭第一次和侯爺夫婦坐在同一張桌上,許夫人全程黑著臉,倒是許侯爺和和氣氣的,時不時還招呼著他夾菜。

    飯後準備離開時,許夫人才拉著許閒說:「能將你的生辰八字與貼身衣服泄露出去的,必是咱們府上之人。閒兒,這件事情你爹會來處理,你好好在家休息,也不要再想想著往外跑了,你看看你這臉色,都差成什麼樣了。」

    許知之在旁邊拿著一個雞腿啃得滿臉是油,去到他們身邊,用滿是油的手拉著許夫人的衣擺說:「娘,我想出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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