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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47:52 作者: 黎渡水
他愣了片刻,才明白自己要做什麼,眼見雪落亭就在離開,立刻拉住他說:「你衣裳那麼髒,不如咱們一起洗。」
雪落亭朝浴桶抬了抬下巴,「趕緊去吧,一會兒水涼了。」
「那你幫我洗,」他說。
「你都多大了……」
「這跟我多大了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夫君,伺候夫君沐浴更衣不是應該的嗎?」
「我感覺……」雪落亭湊到他面前,盯著他的臉,似笑非笑地低聲說:「你就是在饞我的身子。」
他頓時鬆開手,滿臉通紅地捂著嘴連咳了好幾聲,雪落亭拍拍他的背幫他順了順氣兒,告訴他:「碧雲在外面候著,有事就讓她來叫我。」
之後雪落亭去看了下人準備好的他之前的房間,就是普通的臥房,一切都挺正常。他坐在房間裡,靜靜地思考著目前的形勢:
按理說,應該是許閒在他的十八歲生日之後不久,許侯爺就收到寧王府送來的書信,提到兩家的這門老一輩定下的親事。寧王爺的目的很明確,他就是想拉攏許侯爺在朝中的勢力。
許侯爺卻有另有打算,因此以許閒將要參加一年一度的群英會為由,暫時把這門婚事壓了下去。
如果沒出意外,許閒將在幾天後的群英比武大會上拔得頭籌,並且結識偷偷離家出走的空幽穀穀主的女兒,也就是女主角,兩人墜入愛河,許閒還準備娶她。
寧王爺得知後,找到皇帝說理,讓皇帝親自給他和寧王府郡主賜了婚,許閒不願娶女二號,開始了他的反抗之戰……
但現在是,因為那個「劫」在暗中操作,許閒還沒參加比武大會,剛過完生日就病了,不,應該說是中邪了。劫很可能看過《黑指印》這本書,知道許閒的一切,所以能暗中用邪術來坑害他。
而且他還算到一旦遇到這種事,侯府的人必定會去大靖國最具權威的道觀請道士來做法,因此他買通了那個高功。
但他為什麼選定至歸而不是別的人呢?
首先一個道觀里能被稱作是高功的人並不多,不外乎就那麼幾個;其次他非常肯定侯爺夫人肯定會找到至歸,其他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總之是不合適。
也就是說,劫,了解山青觀?
而且他,很有勢力?
他又想到至歸臨死前提到背後之人是寧王,雖然當時他反駁得賊快,顯得非常不滿被別人誣陷的樣子,但內心並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寧王乾的。
至於到底是不是,還得去會一會才知道。
靜思了半晌之後,他見許閒還沒回來,一問下人,都已經將近半個時辰了。
害怕他給泡暈過去了,雪落亭去到浴房前門,敲了敲門,叫道:「許閒?」
裡面沒人回應。
過幾片刻,他又敲了敲門,又叫了聲:「碧雲?」
碧雲這才開門,對他行了個禮說,無奈地說:「小王爺,世子殿下讓我別理睬您。」
「為何?」他推門走了進去,浴房裡一片氤氳,隔著屏風他看見許閒已經洗好了,正坐在旁邊的榻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先出去吧,」他對碧雲說。去到許閒面前,見他只穿著裡衣,拿著巾帕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頭髮。
雪落亭拿起他下人給他準備好的外衣,走到他身前說:「穿那麼少,還慢吞吞的,來,穿上。」
他抬頭幽幽地看了雪落亭一眼,說:「放哪兒吧,我都這麼大了,我自己會穿。」
雪落亭在他身邊蹲下,抬起他的下巴,問他:「你怎麼陰陽怪氣的?」
他打了一把雪落亭地說:「我越想越覺得那你那話不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
「你是不是在羞辱我?」
「為何這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頓了頓,刻意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主動了,不夠矜持?」
雪落亭笑了笑,對他說:「我沒那個意思,那就是句玩笑話,」又湊到他耳邊說:「這頂多算是一種,情趣。」
他聽了,先想了想,接著緊抿著唇,一副想笑又硬憋著的表情,對雪落亭投去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挑了挑眉說:「好吧,本夫君原諒你了。小娘子,還不快快給你家夫君更衣。」
雪落亭迅速地替他把衣服替好之後,屋子裡光線有些暗淡,出了房間才見他臉紅撲撲的,眉間那股陰鬱之氣消散了不少,人也顯得朝氣起來。
把他送回房間,待下人們換好水,自己再躺時浴桶里時,雪落亭雙臂擋在桶沿上,仰頭望著屋頂,自言自語:「為什麼我感覺我像是來當保姆的???我可是個正經的權謀文作者,我很正經的。」
「!山!與!冫!ク!」
再回到房間時,見許閒靠在床頭,靠在榻上,正拿著一塊布擦拭著一把劍。
雪落亭坐到他旁邊說:「不休息一會兒嗎?晚飯時我叫你。」
他抬頭,微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擦著劍說:「我都已經三個月沒練劍了,自我開始練劍那天起,從來沒有一天停下來過。這一停,竟然就是三個月。」
「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還有幾日就到群英會了,去年我排名第八,今年……怕是更低。」
「你那麼努力練劍,是為了什麼?」雪落亭問他。
他停下手來,想了想,搖頭,說:「好像……天生就喜歡練劍,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