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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56:46 作者: 麥庫姆斯先生
良寒在抽紙抽,他用了好多紙擦他們的下面,路霄稍微挪動一下就知道自己屁股下面的被褥都是濕的,濕的一塌糊塗,他們出了那麼的汗,都要把彼此浸透了。
良寒抱著他的腿讓他挪一下,路霄渾身疼得鬱悶,塞哥說話,他就聽,整個人向右側倒下去,想挪開那塊濕透的地方,路霄說不出話來,腦子混混沌沌的,想的也不是身體的感受,想的而是上床這件事本身,在今天之前,他都想像不出來,他和一個人做這種事了,還做成了。
外面疾風驟雨,他歪著肩膀,兩條腿在輕輕地打顫,良寒摸了摸他的腿,摸到他腿窩裡都是汗,還在一滴一滴地順著他的小腿往下落,又抽出紙巾幫他擦,路霄累得一下都動不了,其實他頸窩和頭髮里也全是汗,他應該去洗個澡的,但是實在動不了。
可能是床單實在是太濕了,寒哥光擦已經不行了,他弄了一會兒後輕聲問:「有能換的床單嗎?我們換一下再睡。」
路霄聲音沙啞,抬了下手指:「衣櫃,右邊,你找找。」
他倆沒有開燈,像是怕驚破一個夢,良寒還是去摸手機,打著手機去找,下床的一瞬間他的腿也顫了一下,感覺剛剛這一迴路霄也要把自己榨乾了,路霄怔怔地看著良寒下床,握著手電筒赤身裸體地站在衣櫃前,從他的後背看到他的臀,從他的臀看到他的腿,等到他回身的時候,他輕聲說:「我們能不能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
良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路霄躺在床上動不了,想了想,認真說:「我們上床這件事,你不要對別人講行嗎?」
其實路霄想說,你不要對唐金鑫講行嗎?
路霄知道寒哥和唐金鑫關係好,但是唐金鑫擠兌自己的時候他是真難受,他甚至會覺得唐金鑫說的那一部分話,就是良寒想對自己說的,因為寒哥不好意思開口,所以讓鑫總開口埋怨自己。
良寒站在床邊半天沒有動彈。
路霄侷促又緊張地等著他開口說話,沉默中胡亂地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倆的事。」
良寒在黑暗中長久地沒有說話,忽然間,他笑了一下,那一聲短促的笑讓路霄心裡咯噔一聲,他眼見著良寒把床單放下,扔在自己身上,然後自嘲似的說了一句:「明白了,是我見不得人。」說著立刻彎腰開始撿校服撿衣服。
路霄有點慌了,脫口問:「你去哪?」
良寒的聲音毫無感情:「回家。」
他和路霄無緣無故地做了這件事,做完路霄還特意提醒他不要告訴別人,良寒一瞬間什麼都思考不了了之,想的就是回家,趕緊走,他再也不要看見路霄了!可路霄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看到良寒要走他也生氣了,什麼東西啊!睡完就跑啊!
路霄直接朝著良寒吼:「那你滾吧!趕緊滾!煩死了!」
吼完又牽動了身後的傷口,他立刻無能為力地倒下去,躺在床上倒吸氣。
良寒被他罵得渾身都在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胡亂地抱起自己的衣服就出了路霄的臥室,這從頭到尾開門關門的動作乾淨利落,看得路霄一愣一愣的,想爬起來去追人,可坐起來的瞬間又摔了回去!
路霄氣得心裡發苦,從大腿到腰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了,罵人又一時沒找出話來,只能徒勞地伸出手臂重重地朝著被褥砸了一拳,大聲地朝著樓下喊:「滾吧!愛他媽走就走!誰留你了!」說著暴力地把那張扔過來的床單抖開,把自己蒙頭蒙腦地裹住,合身撲到床鋪上,憋住自己所有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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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雨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徹底停下的。
良寒離開路霄家的時候是凌晨1:00左右,路霄沒有下樓,一晚上心情激盪,蒙著床單一直在生悶氣,因為身上實在太累,中途半夢半醒的睡著了,凌晨3:00他茫然地驚醒,下意識地摸人摸了一個空,左右開始找手機,看有沒有人給他發消息,看到空空如也的手機屏幕,路霄把手機一摔,再次氣著睡著了,4:00時候他被轉涼的天氣凍醒,撐著胳膊想方設法地把自己挪進了那個一塌糊塗的被褥里,渾渾噩噩地又睡了。
北京時間6:40
良寒早早背著書包進教室,好像一點都不想和對門那個鄰居碰上,路霄臉孔雪白,同樣來得很早,進教室後一眼不抬,坐下就開始補作業。同樣是早到選手的唐金鑫稀奇地看了他倆一眼,瞧著前面後面一個比一個惡劣的臉色,知趣地什麼都沒問。
路霄在床上自我折磨了一夜,那個時候還不太清醒,太陽生氣後他忽然覺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上個床嘛,算什麼大事。
11月15日是周二,上午好幾節都是大課,都是新內容,路霄一整個上午都很專心,認真跟著老師聽課做題,專注的模樣好像是又回到了開學那一個多月的學習亢奮期,狸貓也是心大的,沒察覺自己這個同桌有什麼不同,大課間的時候,因為今天降溫,很多人開始在校服里疊塞衣服,準備下樓跑操。
路霄校服里薄薄的一件衛衣就要直接下樓,自昨夜暴雨之後,今天天氣雖不算清朗,天空顏色卻很好,蔚藍色的天宇雲朵連綿,天空蔚藍入洗,看起來異常的清透。他打算出去透口氣,良寒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主動走過來——那模樣看起來是不想和路霄說話,但是捏著鼻子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