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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38:19 作者: 檸檬狐
    公寓裡,陸言修將黎瑾放在臥室的床上,周寒找來的是個女醫生,給黎瑾做了檢查之後,對陸言修點點頭,說道:「陸總,這位小姐身上的皮外傷比較多,手腕和手心的傷口比較嚴重,我已經處理過了,傷口癒合前不要碰水,脖子的傷痕按時擦藥就好,還有她腦後有撞擊的痕跡,起了包,雖然沒有出血,但是等人醒了,還是帶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不排除有輕微腦震盪的可能。」

    陸言修點頭,說道:「多謝。」

    周寒送走了醫生,也只是送到旁邊的酒店,防止黎瑾晚上有什麼不舒服,醫生可以及時趕到。

    陸言修坐在黎瑾的床邊,他放在手心裡小心翼翼呵護的姑娘,此刻一改往日的機靈,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掛著吊瓶,那是周寒提前知會了醫生,黎瑾中了不乾淨的東西,醫生正在用藥化解她身體裡的那些藥劑。

    她脖子上纏著紗布,額頭有一片青紫,嘴角也有烏青,在素白的小臉上尤為明顯,她右手的手心和手腕也都纏著紗布,隱約可見血跡,陸言修記得,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手心裡握著尖銳的玻璃碎片,仿佛困獸最後的掙扎。

    陸言修伸手摸了摸黎瑾的頭髮,眼神晦暗,沒有一絲光亮。

    他原以為,他不查,不問,只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後,就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可是今天,陸言修突然意識到,黎瑾避開了他身邊的危險,還有她自己的危險,而對這些,陸言修一無所知。

    此時的黎家已經一團亂,黎雪瑤在房間裡哭個沒完,薛薇在房間裡安慰她。

    宴會結束後,陸承澤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走了,剛剛訂了婚的黎雪瑤,只能和薛薇回家,此刻一想到方才被那麼多人圍觀的事情,就覺得自己丟盡了臉。

    樓下更是熱鬧,醫生來給黎予哲包紮了身上的傷口,打了針掛了吊水,化解他身體裡的藥力,只是黎予哲人還迷糊的很,躺在沙發上不停的喊,一會是林顏,一會是黎瑾,甚至臭女表子這種話,他也沒少罵,黎予宸煩躁的踹了他一腳,才讓他安生一會。

    黎老爺子氣的直咳嗽,拐杖重重的敲著地板,怒吼道:「你踹他幹什麼?你給我拿槍崩了他算了!打死他這個不肖子孫!我們黎家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黎家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黎老爺子又氣又急,這件事他看的清清楚楚,黎予哲當眾試圖侵犯黎雪瑤,雖然沒得逞,但是也釀成了大禍,可是黎予哲嘴裡口口聲聲喊的那個林顏,整個黎家都知道,那分明就是躲了他很久的黎瑾!

    也就是說,黎予哲今天晚上這一出,是準備折騰黎瑾的!

    現在黎雪瑤的訂婚宴毀了,聯姻還不知道怎麼解決,整個黎家傷的傷跑的跑,人都湊不齊!

    黎雪寧的腳扭傷了,黎予哲還沒來得及問,肖嵐和黎予鳴就陪她去醫院了,黎瑾也不知所蹤,管家說翻找了黎予哲的那件套房裡,又是血跡又是打鬥的痕跡,嚇人的很!

    老爺子哆嗦著摸出手機又放下,說道:「予宸,你……你給小瑾打電話,問問她人在哪裡,有沒有事?」

    黎予宸點點頭,給黎瑾打電話,沒有人接,又給沈如楓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他只能這樣回給老爺子,管家猶豫的說道:「老爺子,要不要……報警吧?」

    老爺子重重的嘆口氣,報警?怎麼報?自家孫子把孫女欺負失蹤了?

    如果人找到了呢?如果人真的受了什麼侵犯呢?那是現在就把黎予哲抓進監獄嗎?

    老爺子思躇良久,對黎予宸說道:「予宸,爺爺知道,你有自己的人,你先讓他們找找小瑾,要是找不到,我們再報警。」

    「是,爺爺。」黎予宸立刻去安排人手。

    老爺子轉頭看到黎崇山,一拐杖敲在他腿上,罵道:「你是一家之主!坐在這裡出什麼神!你倒是說話啊!」

    黎崇山哪裡有心思管這些?他滿腦子都是自己那個小情人肚子裡的寶貝,要不是今天這種場合他必須出現,他才不會拋下美嬌娘來這裡湊熱鬧呢!

    黎崇山皺了皺眉,說道:「我還能說什麼?予哲神志不清,黎瑾沒有人影,雪瑤又哭個沒完,就算要處置,也得明天人齊了再處置,今天折騰的這麼晚,當務之急,不得先安撫住客人和陸家嗎?我們自家的事情,關起門來什麼時候說都行。」

    老爺子聽聞,點點頭,說道:「也是,你和予宸去合計一下,今天來的那些客人,有頭有臉的,都去意會一下,畢竟涉及雪瑤,女兒家的名聲不能就這麼毀了,陸家那邊,我去說吧。」

    黎崇山點點頭,起身出門去了,管家扶著老爺子,說道:「今天都這麼晚了,老爺子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

    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這誰還能睡得著啊!」

    他一轉頭,卻看到沙發上哼哼唧唧昏睡的黎予哲,氣的抬起拐杖,狠狠地敲了他一棍子,才離開客廳。

    翌日一早,黎瑾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個漫長的噩夢,夢裡黯淡無光,她好像遭了一頓毒打,蜷縮在角落裡,又好像還在封家,父親還在她身邊,教她怎樣在黑暗中生存,她的夢境混亂不堪,勉勉強強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黎瑾動了動手,鑽心的疼,她勉強坐起來,靠在床頭,腦袋也疼,她想起來了,昨晚最後的記憶是,陸言修說:「阿瑾,我來了,別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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