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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真當人到跟前,細細觀看才發現是她想多了。
溫斯珺眉眼之間給人的感覺更像溫以勛,那個在他們相遇之初就被各路人誇讚的溫潤君子。
面對這種好言的誇獎,溫以勛有多謙遜,她就有多討厭。
說好聽點人性格好,樂於助人,說白點是老好人,不懂得拒絕。
何檀小時候在不懂拒絕上吃過幾次虧,後來長記性了,越發能懂得一勞永逸的好處。
別說這長相相似,連性格也像了七八分。
何檀想起他被周添寅利用害死的事,一股無名火頓時上來了。
「我以為十多年沒見,你會有長進。」
「讓你失望了,我沒能長進到見殺害我父親兇手就給她一刀的狠心程度。」
溫斯珺的冷言嘲諷傷害不到何檀,她這些年聽過太多風言風語,早鍛造出鐵石心腸。
倒是這被她弄回來的兒子,多的是能被傷害的地方。
「那是你太心軟,換做是我,必定往她心上扎一刀。」
「你希望我那麼做嗎?」
「當然,我何檀的兒子哪能是貪生怕死之輩,如果他是,我會很後悔生了他。」
溫斯珺眸中光芒閃現,藏在被子裡的手倏然出招,朝著何檀的心口刺去。
黑夜被一道雪亮的光劃破。
光停在了何檀的胳膊上,沒能如願刺入她的心臟。
溫斯珺眉頭微皺,顯然不是很滿意這樣的答案,手臂用力往後拉,想把傷人的兇器拔出來,被何檀側身彈了下麻筋。
他低聲罵了句髒,整條右手臂短暫失去力氣,無力支撐著要垂落。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弱點還是這些,何檀露出輕蔑的笑:「你啊,這些年沒我在身邊,還是被人寵壞了。」
話音未落,便見溫斯珺身形如風輕挪,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走了她胳膊上的剪刀,反手往她心口刺。
他的表情很冷酷,眼裡不見一絲猶豫,那隱藏著的仇恨是真切對著仇人,似從沒把她當做過媽媽。
何檀未料到他的左右開弓,躲閃不及,被刺中了心口,好在她及時往後仰往右邊空地方撤,避免刺入更深。
饒是如此,那把剪刀還是刺進三分之一,使得鮮血染紅她身上的素白裙。
剛站定,就見溫斯珺又跟了過來,擺明不會放過她。
何檀眉頭微抬,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恨她入骨。
「難道你不想知道溫以勛真正的死亡原因嗎?」
「不想。」
溫斯珺回答的迅速,身手動得更快,右手緩過那陣無力的勁後,又捲土重來,一心只想將剪刀往裡刺,殺了她。
殺意滔天。
何檀哪裡感覺不出來,沒想到他連真相都不想聽,只想為溫以勛報仇。
明明同樣是家人,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就因為她殺了溫以勛,他就能對她痛下殺手。
這樣的狠心多多少少讓何檀有點寒心,更多的是對他的失望。
「你就不怕誤殺了我後悔一生?你是警察,就算我是兇手,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陳述案情的機會?」
「現在我只是個為報殺父之仇的普通人。」
「殺了我,你永遠不能在做警察。」
「不重要。」溫斯珺抬手擋住她扔過來的東西,狠意在眉眼閃過,「殺完你,我會向警方自首。畢竟報仇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你死了,我這條命送給誰又有什麼關係。」
「你這麼灑脫,那有沒有想過因為你死還在自責的人呢?」
再不想辦法按住他,自己真要死在這裡了。
男女體力有懸殊,加上何檀年紀擺在這,想讓溫斯珺住手就要智取。
何檀見他動作有緩,便知這招有用,繼續道:「我回來前和周添寅見過。」
「你見沒見過他,和我無關。」溫斯珺沒辦法再靠近何檀,對方反應靈敏,專挑能繞圈子有障礙物的地方跑,兜著圈子和他保持距離,這樣下去討不到好處,「你為什麼不叫人進來?」
「讓他們進來看我被親兒子追著要殺嗎?」何檀臉色蒼白的問。
這兩剪刀雖不致命,但也讓她流了不少血。
賣慘的話到溫斯珺這根本不管用,他冷冷道:「這是你罪有應得。」
原來薛簡青沒撒謊,他是真冷冰冰的沒人味兒。
何檀心裡狂喜,面上還故意裝出很難過:「你能不能聽我說,當年我也有苦衷。」
「是嗎?」溫斯珺邊問還是腳步不停地追著她。
從何檀繞著長桌躲避來看,整個二號樓沒有比這更方便的地方了。
能溝通,還能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何檀慶幸這小子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否則這會兒她早死在他手裡,為了這齣戲,搭進去半條命。
要是不成功,她得將溫斯珺千刀萬剮。
「嗯,你能不能坐下聽我說?這麼多年來,我也想找你說清楚,人不能老活在仇恨里,你好歹也是我兒子,我也想讓你過得好一些。」
「你所說的過得好一些是指殺了我爸後把我打暈扔進沒人會去的森林裡嗎?」
何檀低下頭,似乎被說的很愧疚:「我那時候要回組織,這裡人員混雜,貿然把你帶過來,你不會有好下場。」
「你是指被養大當成博取利益的工具嗎?」溫斯珺還記得在遊輪上周添寅科普的那些項目,「收買別人的俊男美女都是你們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