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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陳泊序冷笑:「她把我當什麼人呢?一而再再而三毀約,真當我沒脾氣?」
這話說得不假,溫斯珺人都沒了,他要還沒見到醫生,是不該。
薛簡青知道他現在有多氣,不知為何,有些暗爽:「這是醫生的意思,我只是旁聽,真正結果會由孟川穹來告訴你。」
哪怕換個人,陳泊序該氣還是氣,除非結果有變。
「你這趟來是看我笑話的?」
「我是來看你有沒有良心的。」薛簡青嘲笑,「目前來看,沒有。」
「看完你可以走了。」陳泊序面無表情開始趕人。
「這麼急著讓我走,是想偷偷悼念他嗎?」薛簡青嘖嘖稱奇,「這麼說,你也不是真的很無情。」
到底是與不是,陳泊序也不可能真告訴她。
他就站在洗手台前,靜默而冷地看著她,不耐煩都寫在臉上。
今晚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是真不歡迎她。
薛簡青轉了轉眼睛:「你和他的緣分到此為止,希望對你沒太大影響。」
什麼意思?
陳泊序皺眉看她開門,扭著水蛇腰悠悠走了出去。
鼻尖依稀還能聞見她剛換的名為往生的香水,這是在點誰呢?
房間裡只剩下他,轉身看著水池,水漬早干,只剩下令人厭惡的淡粉色水印。
做實驗的人最清楚這印子留下的過程,因此陳泊序更說不出話來,良久後雙手撐在洗手台兩邊,頭深深埋下去了。
他後悔了。
*
疼,腹部的傷口像在被縫合,海水浸透的疼痛感過去,只剩下綿延不斷的折磨。
溫斯珺垂在床邊緣的手無力蜷縮了下,不是在海里,指縫沒有水流淌過的滑膩。
他……這是被得救了?
拼命想睜眼,越是努力眼皮子越重,最後陷入沉睡中。
床邊站著個身影高挑的女人,全程安靜看完他的小動作。
偏頭看旁邊也沒敢吭聲的私人醫生:「他還有多久才會醒?」
「失血過多,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導致身體虛弱,得臥床修養一段時間。」
「也好,總得讓他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去報仇,一部劇只有個男主未免太單調了,我還是更喜歡看互相捅刀子的戲碼。」
私人醫生唯唯諾諾,不敢多說一句。
女人欣賞病床里溫斯珺的側臉:「讓薛簡青下船後立即來見我。」
門外立即有人應了。
宣平市的風雨沒個定性,在海上兩夜一天沒能見到個完整的太陽天,下遊輪那刻太陽從烏雲間冒出來了。
光太刺眼,讓到外面的陳泊序眯了眯眼。
這時薛簡青提著行李從旁邊走過:「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在為他哀悼。」
陳泊序:「……」
薛簡青冷哼,快步走到外面,上了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車上,薛簡青拿出化妝包里的卸妝水,按部就班卸掉精心化了兩小時的妝,擦掉口紅,恢復成清純美女。
「老楊,何小姐有說為什麼要見我嗎?」
駕駛位的老楊笑呵呵的:「沒說,或許小姐就是想你了。」
薛簡青不信這說辭,從被何檀收養到今,她就沒在那女人身上看過柔情。
說想念,那是真正的恐怖劇。
薛簡青噘著嘴:「每次見她都得素麵朝天,現在哪個女孩子不化妝啊。」
老楊:「小姐認為天然去雕飾為最美,她啊,就喜歡這樣的孩子,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呢,就是被家長管壞了的孩子,越不讓我做什麼,我越想試試。試到最後發現還是家長對我最好。」
「沒關係,就算小姐知道你私底下愛化妝也不會凶你,畢竟在她心裡,你是她最驕傲的孩子。」
薛簡青假笑了兩聲,心想,她連親生兒子都能讓人殺了,更別提她這個半路收養的棋子。
那不是沒利用價值的時候,說捨棄就捨棄了麼。
郊外有個非常大的莊園,從不對外開放。
車沿著自動識別開了的大門開進去,一路抵達叢林最深處。
薛簡青下車那瞬行為舉止全部收斂起來,乖乖向老楊道謝,往那一獨棟小白樓走去。
到台階處便看見大門開著,這是何檀早命人開著的,也是薛簡青每次回來慣有的待遇。
走到門前,那兒還備著雙粉紅色的軟綿拖鞋,是信的。
薛簡青一聲不吭換好,雙手放在腹部,輕手輕腳進去,聞到一陣很輕淡的香味,她眨眨眼睛,徑直走到廚房門口。
廚房灶台前,一身雪白家居服的高挑倩影正往砂鍋里加小蔥:「回來了?」
「是的,簡青回來了。」
女人轉過身來,是一張與溫斯珺相似但又有許多不同的臉,更溫婉,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她眼神柔柔的:「辛苦了。」
薛簡青心裡大驚,回答越發小心:「不辛苦,這趟海上之行,我操心的地方不多。」
「我知道。」何檀拿起勺子在砂鍋里攪拌,隨後又蓋上了蓋子,拿過毛巾擦手,「陳泊序怎麼樣?」
薛簡青琢磨不透她想知道哪方面,規矩道:「很冷靜,只是對您還不願見他感到生氣。」
何檀輕笑,也沒對此點評。
她轉身看站的筆直的薛簡青,小姑娘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像顆豆芽菜,一轉眼長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