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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多年來困擾著他的問題,也只有當事人之一能回答。
陳泊序早查到過他家庭破滅的原因,可真正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避免不了的心酸。
「抱歉。」
「你是誠心實意和我道歉還是想博取我的感恩?」溫斯珺問的時候特誠懇,感覺不出冒犯。
陳泊序的歉意像被風推了下,輕飄飄沒了:「我犯得著嗎?」
溫斯珺從對方沒好氣的神情里品出幾分少年時候的味道,翹了下唇:「不用,真覺得抱歉不如多說說你查到的信息。」
「我知道的不多。」陳泊序先自謙了下,「她在一個神秘組織,涉及業務從人到物,由生到死,自成一套洗錢鏈,管理層分為七個等級,她目前在第二層級。」
越往上越難。
「業務和成員遍布全球,以宣平、南圃和墨河最廣。」
也就是說這裡是他們的大本營。
陳泊序:「還記得現場那個圖案嗎?就是這個組織出現過的證明。」
實錘特種兵營救專家的計劃失敗也是他們的手筆。
溫斯珺記得很小時候便見何檀畫過圖案,是不是從那個時候,何檀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了?
那有沒有種可能何檀會嫁給溫以勛就是組織安排的計劃,目的呢?
溫斯珺似乎找到何檀要丟掉他的原因。
「8·18案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麼?」
事到如今,陳泊序也沒好隱瞞的:「試探我。」
跟薛簡青說的對上了。
溫斯珺想到那個最令人心寒的點,連心跳都快了些:「你……當時知道會死那麼多人嗎?」
他的態度讓陳泊序莫名跟著緊張了。
本來蹲著矮人一截,為表現出符合事態的端正態度,陳泊序站了起來。
「不知道。」
溫斯珺沒應答,看著他的眼睛,仿佛想藉此看清當天的真相。
蛐蛐叫聲里,相親角的氛圍越發凝重。
漸漸的,連蛐蛐叫聲都消失匿跡,只余兩人的呼吸。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溫斯珺看見了一片坦誠。
「你還有其他想對我說的嗎?」
「對不起。」陳泊序知道自己過了那一關,「當時把你借調過來是我唯一的出路,讓你離開茂江,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狼窩,還坑得你和我一起冒險,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想過聯繫你,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大概經歷過別人不能輕嘗的痛苦,溫斯珺的問話總是貼近現實:「你在懺悔?」
陳泊序愣了下,接著笑:「能這麼理解。」
「不用。」溫斯珺手起手落,胳膊上多了個巴掌印和只被打扁的蚊子,「你再怎麼懺悔我也到這裡,況且,就算沒有你,我來到這也是時間問題。」
結合他和薛簡青的話,不難得知是何檀想辦法引他來的。
即便不是他們,也會有別的辦法促使他來。
只不過陳泊序剛好撞上了,也合適。
現在溫斯珺要的也不是兩句對不起,是要見到何檀。
他的不計較讓陳泊序很驚訝,倒不是說大不大度,是不在意。
「這些年你變了很多。」
「你也是。」
溫斯珺是禮尚往來,陳泊序是由心而發。
這時蛐蛐聲又來了,讓相親角重新有歡快感。
獨自回到招待所,溫斯珺擦著還在滴水的頭髮,打開抽屜,將刻畫的那張紙取了出來。
光靠這個不足以讓野殺說實情,他還需要一把燒毀野殺心理的大火。
可惜接下來兩天,野殺跟被人捂嘴似的,正事不說,屁話一籮筐。
卓海川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飯後,溫斯珺就見他扒著人女警的小鏡子張著嘴往裡噴藥。
那不省心的徒弟祝鷺晚在旁火上澆油:「師父,年紀上來了急不得,你想不開的事多和我說說啊,徒弟要來幹嘛的?排憂解難啊。」
卓海川把瓶蓋一蓋丟進抽屜里,越看祝鷺晚越像個顯眼包:「你說你能幹什麼?」
「排憂解難啊,貼心大棉襖。」
「你但凡能成一個,我都謝天謝地了。」卓海川推開不成器的徒弟,一眼見到溫斯珺手裡的醫院塑膠袋,「他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溫斯珺把報告遞過去:「送東西來的醫生說,七人全有問題。」
可不麼,一頁報告十幾項老馬叉,能沒問題才是見鬼。
卓海川眉頭擰成個川字:「頂級殺手怎麼把身體敗壞成這樣?」
微量元素那頁就算了,心臟脾胃腎,各個都呈現出老年化。
尤其是腎,不是標註還在,卓海川都以為野殺缺錢賣了。
「試藥後遺症。」溫斯珺終於明白是什麼讓野殺心甘情願來投案自首。
命,他自己的命。
卓海川一臉震驚:「活人試藥?」
臨床試驗用的最多的還是小動物,活人試藥踩了法律邊線,屬於違法。
溫斯珺何嘗不知道呢?
可要將野殺的頂頭上司換成何檀,這件事又變得合理起來。
「他活不了太久。」
「我讓吳畫像師對比過七人和監控里的嫌犯,確認無誤,是他們。」
「我想見見野殺。」溫斯珺有話想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