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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陳泊序嘖了聲:「看不出來人民警察還會玩這套。」
「人名警察會玩得很多,我想你不是特別想知道。」溫斯珺拍開他妄想把花插在自己鬢邊的手,仰頭躲著,「我勸你注意你的行為舉止,否則又要進羈押室再體驗數噴泉的日子。」
設想那畫面,陳泊序居然有點期待。
「都說那麼多,那我再說點。當年聽說野殺這個人的時候,我多嘴問過,有人和我說國內某個大集團和他有密切關係。」
能在宣平市被稱為大集團的,僅典鴻集團。
這提醒就是說給聾子聽,他也能猜出來。
讓溫斯珺費解的是:「你在國外真只是個實驗室的老闆兼主要研究人?」
「朋友比較多,也能算是個社牛達人吧?」陳泊序這麼定義自己。
「多到能知道那麼多野殺的資料。」溫斯珺又道,「你認識野殺,那畫殺呢?」
陳泊序輕嗅月季,淡淡的芳香,掩蓋住他說謊時的小動作:「不認識,聽名字像是和野殺有關係的。」
「是他弟弟。」溫斯珺似乎沒拿這個試探的意思,「機場塞你資料給我的就是他。」
這話一出,陳泊序心道,不好,上當了。
而溫斯珺終於露出個非常淺的笑容,是大計終成的勝利。
「陳泊序陳先生。」
連語氣都有點兒藏不住的小開心。
陳泊序用大拇指的指腹揩揩額角:「就不能和你這樣的人說幾句掏心窩的話。」
這就很不討喜了。
溫斯珺收斂笑容:「你那是在掏心窩嗎?」
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盤,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過家家,誰還能相信天上會有免費的餡餅掉下來?
「行,我認栽。」陳泊序反思,這次敗在他手裡全是因為信了他對自己有竹馬不該有的心軟,「我認識畫殺,僅僅認識。」
「那麼,你和野殺到底有沒有恩怨?」
再往前走就是招待所,所以溫斯珺停下了腳步。
陳泊序:「他曾經帶著一份殘缺的夢蝶無痕找到我,給出一個讓很多人無法拒絕的高價,請我完成它。」
難怪他對夢蝶無痕的配方那麼清楚。
溫斯珺也不難猜出他得罪野殺的原因。
「我拒絕了,搞研究這一行的,看一個東西的用途就能想到它引起的最壞結果。」陳泊序轉動著鮮紅的月季,「我不想讓那東西出來害人,乾脆和他說,那是個註定失敗的東西,不要浪費時間。」
那時候陳泊序因為發表了幾份很有份量的論文在圈內名聲大噪,所以被野殺求上了門。
而同樣領域裡,還有不少高水平的人。
他不願,在巨額金錢面前,自然有人丟了骨氣,順便戳破他的謊言。
梁子就這麼結下來了。
溫斯珺皺眉:「那畫殺呢?」
「用我們的話來說,是一個從小被哥哥寵壞的熊孩子,長大後就隨性妄為,是個很刑的犯罪分子預備役。」陳泊序說到這突然笑了下,「他曾經想替他哥出口氣,要殺了我。」
結果顯而易見,陳泊序好好活著。
溫斯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8·18走私案真的只能以私人恩怨來結案嗎?」
野殺突起的殺意釀成了三十一條人命的慘案,被一句私人恩怨潦草帶過。
這感覺很像遠遠看著如同喜馬拉雅山的高峰等著被攀登,登山過程也同樣艱苦,真正上了山頂才發現山的另一邊有著早修建好的纜車和盤山路。
失望透頂。
陳泊序單手插兜,舉起花朵對比不遠處的路燈:「你有問過他圖案的事嗎?」
這是唯一從現場發現還得不到合理解釋的證據。
溫斯珺輕吐口氣:「目前還沒審。」
「你不妨結合我前面說的,再好好的想想該怎麼審他,他是高調慣了,和那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殺手也不同。」
「這是你們讀書人慣有的說話方式嗎?」溫斯珺琢磨了會問。
「怎麼還拐彎抹角罵人呢?」陳泊序笑了,「他多疑,容易想多。」
溫斯珺頷首,這是個能利用的點。
「你有沒有聽說過他有心理病的?」
陳泊序偏頭看他,神色詫異:「你說野殺啊?」
溫斯珺想,他們談話到現在還有誰更符合這個特徵嗎?
「小溫同志,這就是你的不專業……不是。」陳泊序及時改口,「是你鑽牛角尖,你想想,他要真心理有病,能在殺手江湖橫行那麼多年?」
怕溫斯珺懟他廢話,又用通俗易懂的話說:「心理有病的殺手活不長。」
是了,有病代表有弱點。
那也可以讓卓海川別聯繫畫殺,因為野殺見到弟弟,很容易生出保護念頭,再乾脆認罪。
雖然陳泊序有時候很討嫌,但這次還算有用。
溫斯珺看著身旁捻著花特不像好人的陳泊序:「高端理科生還是有點獨特見解。」
「我就當你在誇我。」陳泊序把一切理解不了的話都當做誇讚,「你來這邊這麼久,還沒出去逛過吧?」
溫斯珺眼睛一眯。
十分鐘後,兩個原本站在招待所前談天說地的青年進了一家金碧輝煌的商場。
隨著人流進去前,溫斯珺抬頭看見正門前巨大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