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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溫斯珺只覺得他在亂說,微微蹙眉:「見我做什麼?」

    「無聊談談?」陳泊序遲疑問,像是也沒想好叫他過來到底幹什麼,眼看著他臉黑好幾個度,又說,「別著急生氣,我問你個事,南圃雨林是不是出事了?」

    溫斯珺心頭微震,不動聲色看向等著他的陳泊序。

    這從哪得到的消息?

    重點看管犯罪嫌疑人不允許探視,平時除了來送飯的,陳泊序能看見的就是飛蟲和蚊子。

    「你叫我來就為這件事?」

    「案子沒發生最好,發生了就能和你們說的8·18案併案。」

    即便溫斯珺的表現滴水不漏,但陳泊序還是看出了端倪,人的眼睛太奇妙了。

    溫斯珺狐疑:「你有證據嗎?」

    陳泊序雙手搭在柵欄上,拉近距離看他:「證據啊,沒有,你要不信,就把這當做是我在胡說八道。溫警官,我聽說外面下雨了。」

    溫斯珺問:「下雨和你有關係嗎?」

    「有啊。」陳泊序肯定地說,「真連下那麼多天雨,我的換洗衣服怎麼辦?」

    溫斯珺心想,涼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還顧得上管他麼。

    「等著。」

    他轉身要走,陳泊序吹了聲口哨,將他的注意力又拉回來:「隨時歡迎你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狗屁約定。

    溫斯珺頭也沒回地走了。

    這次是扎進辦公室拿上雨傘要去案發現場,剛走到門口就碰上出外勤回來的卓海川師徒兩。

    聽說他要去案發倉庫,卓海川看看外面下的噼里啪啦的大雨,再看看他只拿著把雨傘的手。

    「你現在過去什麼都見不到,明天吧,過來給你看點新線索。」

    溫斯珺頓時什麼都不說,抬腳跟了上去。

    隊長辦公室內,卓海川把技術科發來的郵件點開。

    「今天抓到個倒貸款謀利的,從他的匯款名單里看見個眼熟的名字,一查還真沒認錯。」

    溫斯珺已經看見卓海川說的那個名字,再看見關聯銀行卡的轉帳記錄,心跌到谷底。

    「線人收到的那筆錢不是陳泊序打的。」

    溫斯珺沒想到陳泊序的嫌疑會被如此戲劇化洗白:「這人怎麼說?」

    「他說有人給了他十萬塊和這張卡請他做的,我問那人長什麼樣,他說不知道,當時天黑,人戴著口罩和帽子,故意躲在角落裡,根本看不清。」

    「他欠了不少錢吧?」

    否則怎麼連這種看不清人的生意都敢做。

    卓海川抽了口煙,煙霧遮住他的眼睛,只聽嗓音滄桑不少:「白干,全白干。」

    作者有話要說:

    陳泊序:這不叫洗白,叫還我清白。

    第9章

    查案原本就沒那麼順利,走彎路和白干是常有的事。

    溫斯珺思緒又飄到別的事上,問:「他人呢?」

    「審訊室呢,你要見見?」卓海川知道他現在和陳泊序僵持住了,案審進展緩慢,局長那邊旁敲側擊問過兩回被搪塞回去了。

    想來溫斯珺也需要尋找新的突破點。

    「不用,我看看審訊筆錄。」

    他翻閱著郵件剩下的部分,因涉及到陳泊序,卓海川問得很多,有些地方為避免出錯,反覆提問,嫌疑人也是一五一十作答了。

    無論幾次答案都相同,太過清晰的回答反倒讓人心生懷疑。

    太巧了。

    巧到他有種被人戲耍了的錯覺。

    卓海川又點了支煙,可見這事兒著實令人心煩:「我想和陳泊序碰碰。」

    溫斯珺沒意見,把平板還回去:「他太敏銳,與其藏著掖著試探,不如直接和他聊。」

    對這位特殊犯罪嫌疑人的性格,卓海川也略知一二,想真心換真心,未必有用。

    溫斯珺又說:「他知道南圃雨林出了事。」

    卓海川的眼神一瞬犀利不少:「走漏了風聲?」

    溫斯珺也不得而知:「或許你可以問問他。」

    至於他為什麼不問,卓海川猜測還是因為僵持不下鬧的。

    待溫斯珺走後,祝鷺晚問:「師父,真要提審陳泊序啊?」

    卓海川:「這不叫提審,叫找他聊聊放鬆心情。」

    祝鷺晚迷茫,不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

    外面的雨非常大,落在傘面發出砰砰的沉悶聲,腳邊是雨落下形成的水花,濺濕了他的鞋褲。

    行人匆匆,雨霧連綿的朦朧光里,只有他撐傘不緊不慢地走著。

    回到招待所,鞋褲理所當然濕了個透。

    他洗完熱水澡出來坐在床上,傾身從床頭櫃拿過昨晚翻的筆記本,取出裡面的兩頁紙。

    一張是他復刻的案發現場圖案,另一張是下飛機被人強塞過來的那封信。

    針對現在要合作的陳泊序,他還有個辦法讓對方開口,可一旦用了,他和陳泊序的關係會變成真正的僵持。

    稍有不慎,他會成為陳泊序記恨的人。

    這不是他的理想狀態,在他心裡,即便不能和陳泊序做回以前的好兄弟,起碼也得是個能說上話的朋友。

    窗外風雨交加,溫斯珺揉著額頭莫名疲倦,抱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左右有水,他站在一座白色拱橋上,前後看是綠茫茫的草地和一條貫徹遠近的瀝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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