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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27:06 作者: 溯
這是在向陳泊序報那幾句調戲的仇。
卓海川沒想到他這麼眥睚必報:「他還說了什麼?」
「我問過他真名,他沒回答。」溫斯珺說得實話。
「我們也懷疑過,沒查到證據。」卓海川對監控關閉後的兩分鐘內容更感興趣了,「他願意對你開口,這是件好事。」
能看得出來一言不發的陳泊序讓宣平市局有多頭疼。
溫斯珺並不想他們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願意開口與願意吐露真相是兩件事。」
目前來看,要讓陳泊序吐露實情還差點火候。
卓海川想到那想法天馬行空的犯罪嫌疑人,心情複雜地看著溫斯珺:「他會發瘋,你別跟著一起。」
溫斯珺看著卓海川。
卓海川又說:「借調你過來是請你協助偵破案子,做能走出迷霧的領頭人,不要被他迷惑。」
對他這麼個被犯罪嫌疑人點名的警察,重話說不得,卓海川在迂迴安撫。
這已經很禮貌了。
想法極端點的,比如祝鷺晚那類,想必都得開始傳他和陳泊序早有私情。
溫斯珺道:「那請卓隊長等會再安排一場審訊,我還要和陳泊序碰碰。」
卓海川沒因為這是他們走過的老路就勸說,年輕人總得要多點嘗試。
再說這是陳泊序指名要的人,讓陪著多折騰折騰又如何?
於是,陳泊序被無情剝奪了午睡。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人,也還是溫斯珺主審,四個監控陪同。
陳泊序坐下,眼神有著宛如被強制開機的迷濛,打破慣有的習慣會讓一個人很難受。
「趁天好,來聊點不愉快的話題。」
陳泊序傾身揉了下眼睛:「溫警官,我有很重的起床氣。」
溫斯珺不理會,拎起單薄的兩頁紙:「8月18號晚十點二十左右你在哪裡?」
陳泊序的哈欠打到一半停了,濕潤晶亮的眼睛微眯:「過去有點久,我記不起來。」
「是嗎?那來看看這段視頻。」溫斯珺拿著平板走到陳泊序面前。
這上面是一段不足三十秒的監控畫面,經過技術修復,畫質高達4K。
能清楚辨認出畫面中走進河對面二樓倉庫的就是他陳泊序。
在他走進去不到十分鐘,倉庫發生亂戰,槍擊聲似新年煙花,此起彼伏。
等埋伏在外的指揮官察覺不對帶人衝進去的時候,先行分為十人小隊的三支隊伍全軍覆沒,只剩下他睡在辦公室的老闆椅里。
那時是在執行一次重大的抓捕走私行動,據線人交代,有一夥走私團體將在此處進行違法交易。
交易商品從書畫陶瓷到人體器官,總價值超十億。
因為這名線人提供過很多次有效證據,所以與他聯繫的那名警察也很信任他。
當時確實等來了一夥偽裝嚴實的七人團伙,各個虎背熊腰,帶著武器。
指揮官本意是等另一方人出現再一網打盡,等來等去等到一個陳泊序及難以接受的慘劇。
七人團伙不翼而飛,陳泊序嘴嚴的又出奇,這案子就成了重中之重的要案。
「我很累,需要好好休息。」陳泊序說,「光看這一段視頻也不能說明什麼。」
「案發之後,多得是比你累的人。」
溫斯珺又點開了一張長圖,裡面是三個一排的藍底證件照。
照片上的每個人神情或嚴肅或開懷,述說當時入隊的心境。
而現在他們都成了一張張被懷念的圖,再無開口的機會。
陳泊序視線微乎其微地頓了頓:「你想道德綁架我?」
「是啊,本來我想說他們的勞累全部來源於你這個不配合的混帳。」溫斯珺順口說完,再抬頭對監控解釋,「口誤,抱歉,我下次改。」
陳泊序心想,他改個屁,小時候回回故意罵完人當面說抱歉,回頭又罵,死性難改。
誰能信溫斯珺這張嘴?
但宣平市局的人不知道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青年是那麼個人,便沒管。
溫斯珺非要陳泊序看那由活生生人變成的照片:「走私團伙跑了,為什麼會把你留在那?」
陳泊序反應平平:「我說了我有點累,不如你給我按摩按摩,按得好我就告訴你。」
「看得出來宣平市局的刑警對你很關照。」
「他們別無選擇,包括借調你。」
看著眼前這張陌生里有著些許熟悉輪廓的臉,溫斯珺冷下臉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真以為他不會把他的真名曝出來嗎?
陳泊序像知道他的想法,勾唇笑道:「溫警官,我的經歷很乾淨,不信你問問卓警官。他們身為知根知底的刑警,能查到的絕對比你多。」
「所以你肆無忌憚的玩弄他們?」溫斯珺問。
「我沒有,這不是給他們選擇了嗎?借調你來,難題就落在你身上,查不出來是你的問題,和他們關係不大,擔責的也是你。你說對不對?」
陳泊序的這一番言論無論放到哪裡都是相當炸裂的,導致溫斯珺沉默了好一會。
審訊室的安靜感染到監控室,其中祝鷺晚受衝擊最大,早上還猜過陳泊序是不是喜歡溫斯珺,這下午來了響亮的一巴掌。
這哪是愛?
分明是血海深仇。
得多恨才能想方設法把一個人從千里之外借調過來為難背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