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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14:36 作者: 羽夏知辰
    「容景!你他媽的少在那兒裝神弄鬼!我知道你在這個劇里的那些哄人的手段,剛才是不是在故意玩弄我!」南恩和又拔劍對著了他。

    蘇知易停下琴聲,目光冷漠如水。

    「方才我已與你說得很清楚了,你我兩不相欠。今日我已把命還給了你,清儘快離開這裡。」

    「好一個兩不相欠!你以為剛才演了一齣戲就能把我糊弄過去?我為什麼會被車撞死,又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不知死活的地方!你一句兩不相欠就玩兒完了?是他媽的你傻還是我傻!」

    蘇知易沒回他,指甲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繼續流動……

    看著蘇知易毫髮無傷,自己卻狼狽不堪,南恩和確定他剛才用了玩弄自己的障眼法。不禁怒從中來,這次他沒有手下留情,幾乎用盡了全部的量刺向他!

    未到他面前三步之內,南恩和手中的劍被憑空折斷,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南恩和疾步衝上去,想扯住他衣領,整個人又被無形的力量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琴聲依舊,蘇知易對眼前發生的事皆泰然自若。

    第 9 章

    「容景!你這個混蛋!」南恩和掙扎著爬起來,再次走向撫琴的人。

    蘇知易琴弦上的指尖微微用力,一股聲浪般的氣流直接將他再次襲倒在地……

    南恩和胸口一陣急速的咳嗽……接著有血跡從嘴角湧出。身上被撞擊的疼痛已完全被憤恨之力所代替,身體麻木到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你走吧,再不走,你的命都沒了。」蘇知易的聲音如同從冰窖里發出來一般,與他溫潤如玉的表面完全不一。

    南恩和再次從地上爬起來。

    劇本,人設,結局……仿佛都被人設定了一般,想拼命衝破這牢籠,無奈面前隱形的門太牢固,就是無法衝破它。

    「我可以不殺你,我只要回去。哪怕回去了……我在ICU里永遠都醒不過來,那是我的命,我也要回去。」南恩和的態度決絕,此時此刻他腦海里想的人只有母親,那個獨自養育自己長大,時刻需要被自己照顧的人。

    蘇知易並未所動。

    「我已說過,命中欠你的已經還完了。你若再糾纏下去,我只能當你是擅自闖入易居的人,我會按易居的法則行事,傷了,死了,都是你自己尋的。」

    南恩和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個性,哪怕搭上命,他也不會在仇敵面前屈服。既然面前的這個人不打算說出回去的方法,那麼一直留在這個鬼地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是不是在這裡死了,這裡提前被劇終了,自己就能回去了?

    南恩和第三次倒地後,所有的感受都跟出車禍的當下一樣,無力和絕望裡帶著仇恨。他面前古色古香的畫面漸漸模糊,只聽到斷斷續續的琴聲在延續……頃刻,連琴聲都銷聲匿跡了。

    以為再次醒來時,自己會回到現世,會在消毒水濃烈的重症監護室里,重新聽到醫生的那句腦卒中…睜開眼睛時,會驀然看到母親守在自己身旁。

    然而都不是。

    房中有竹子製成的頂棚和牆壁,空間的氣息和顏色,南恩和知道自己並未回到現世,而是仍處在牢籠里。

    宋晚清端著水盆走進來,見他醒了,著急地放下水盆,步子被乒桌球乓絆了兩腳險些摔倒。

    「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嚇死我了!」宋晚清梨花帶雨,緊緊握著他手,原本剛烈的性子如今卻成了哀怨的小女子,哭戚戚道:「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萬一你有個什麼,我的命豈不是太苦了……」

    「這是哪兒,還在易居?」南恩和沙啞著嗓子問。

    宋晚清眼中含著淚花,回道:「沒錯,你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現在感覺如何,身上還痛嗎,肚子餓不餓?」

    南恩和的挫敗感如翻江倒海一般湧上來,明明以為自己可以撕下容景的面具,逼迫他說出回到現世的方法,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徒勞。

    宋晚清重新端來水盆,用乾淨的毛巾替他擦拭嘴角已經干固的血跡。

    「你別擔心,我看這個蘇知易並不是想置你於死地。他已經放了曾懷回去通報母后,又讓我在身邊照顧你。實在不知你跟這個蘇知易素未謀面的,怎會生了如此大的仇恨。」

    南恩和推開她的手,想起身,背後的巨大疼痛讓他渾身虛汗不止……宋晚清趕緊扶起他,讓他靠在床頭。

    「我跟他的仇不會有終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傍晚,落雨了。

    蘇知易白色衣袍外披了一件錦衣斗篷,初冬的天氣已漸現寒冷,尤其近幾日山中天象異常。只是易居里栽種的竹林像不曾參與外頭的季節一般,仍舊一片盎然。

    阿笙推門進來,手中拿了藥箱。

    「先生,該上藥了。」

    蘇知易把雨關在窗外,屋裡的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

    阿笙打開藥箱,把裡面的藥材工工整整地擺放在桌案上。

    蘇知易解開外衣,白皙的胸口上,傷口還有隱隱的血跡不斷滲出。

    阿笙見了,既生氣又擔心地問:「那個煜王根本沒什麼武功和法術,為何能傷得了先生?我跟了先生這麼久,還沒見有一個能近了先生身的,就連我們同門的師兄弟和叔字輩都做不到,為什麼偏偏他煜王可以?」

    蘇知易拿起藥粉覆在自己的傷口上,疼痛如煅烈般,在他臉上卻不見任何微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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