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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寧低了低頭，手指有些糾結地攪弄在一起。

    心裡萬般委屈，可背地裡告狀又不是她的風格。

    頭髮挽起，露出整隻耳朵來，溫寧今天戴了一副珍珠耳釘。

    賀之洲見著這耳釘，腦子裡突然浮現前些天在簡初朋友圈看到過的照片——溫寧穿著旗袍裝，坐在男模腿上，摟著男模的脖子，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當時她的耳朵上，就戴著一副跟現在這個差不多的珍珠耳環。

    緊接著，男模用手.槍挑著溫寧的下巴，摟著她腰的畫面也緊隨其後冒出來，賀之洲眉頭一擰。

    「以後還是別去拍了。」

    他突然這樣說，溫寧都顧不上他明明不在現場，為什麼會知道婆婆和她的對話這個問題，倏然抬起頭，下意識問：「為什麼？」

    「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工作。」賀之洲放下手，任由髮絲垂落擋住那隻珍珠耳環。」

    似乎看不到，就不會去想。

    可他之前明明答應過她可以去拍的，現在就因為蘇明瀾不同意，他就又改變主意了？溫寧突然心中一陣惡寒，反正在這個家，她就是個外人。

    這麼聽他媽媽的話是嗎？那……

    溫寧攥了攥手心，轉過頭，「你媽還說了，讓我們趕緊生孩子。」

    她有些賭氣地說，賀之洲楞了下，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倒也不必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呵，蘇明瀾讓她別去拍服裝廣告，他就讓她聽媽媽的話，讓他配合生孩子，就說不必把這話放在心上，反正聽不聽他媽媽的話，都是他說了算。

    標準都是他定的，她只有配合的份。

    而他，就那麼不情願跟她要個小孩嗎？連他自己的母親施壓都沒有用？

    大概他就只想跟他愛的女人生吧，就像她想跟他生一樣。

    現實，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賀之洲不愛她，所以連帶著對她生的小孩也沒有任何期待。

    「不生就不生！」溫寧徹底死心，「這輩子都別生了！」

    第9章 可以嗎？

    溫寧性子向來平和，可此刻卻突然情緒激動，車內昏暗，賀之洲甚至隱隱在她眼裡看到了水光？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賀之洲抬手去摸她眼角，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哭了。

    但還沒碰到她，就被溫寧猛地抬手擋開了。

    「不用那麼勉強！」

    別弄得好像她這個妻子強迫他，而他這個做丈夫的不得不配合似的。

    「我說了不生了！」

    不被期待的孩子，生出來也是受罪，她太清楚不被愛的滋味了，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落到那樣的境地。

    溫寧說完，轉頭面向車窗，拿後腦勺對著賀之洲，「也麻煩你跟你媽說清楚。」

    畢竟從一開始，就是賀之洲自己不想生，而不是她，免得以後又來找她的麻煩，責怪她的不是。

    「當然。」賀之洲抬手摸摸她腦袋，「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

    夜深，車子駛入私家車庫。

    一停穩，溫寧就率先推門下了車。

    也不等等賀之洲了。

    賀之洲推門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她。

    溫寧已經站到地面，反手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在今晚以前，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溫柔似水，和顏悅色，這樣的態度還是第一次。

    不過轉念一想，任憑誰，被長輩數落了，也難免會有脾氣，賀之洲能夠理解，推門下了車。

    溫寧回到房間以後，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剛把身上的衣物脫了，浴室的門倏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轉過頭，下意識雙臂抱胸擋住自己，「你幹嘛？」

    賀之洲解著襯衫紐扣，逐漸露出大片胸膛朝她走來。

    「我看你心情不好。」他隨手將脫下的襯衫扔到旁邊的籃子裡，緊盯著她，長腿邁進淋浴間。

    兩人距離一下拉近，男人高大的身形瞬間讓整個淋浴間變得逼仄起來。

    壓迫感和侵略氣息太過強烈，溫寧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

    賀之洲卻在這時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同時往前欺近她，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眼尾染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笑意，「讓你舒服一下？」

    母親把他的妻子惹得不高興，還是得他這個做丈夫的來哄。

    他低下頭，吻住她。

    溫寧掙了幾下，卻很快不爭氣地軟了身子。

    熱水適時地從頭灑下，水聲混著碰撞聲、喘息聲，在夜裡曖昧地響起，如一出撩撥人心的交響樂。

    次日，溫寧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賀之洲早就出門工作了，她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洗漱過後下樓吃了點東西，驅車到自己的工作室去。

    上樓經過師姐的工作室時，聽到裡面傳來類似於爭吵的聲音。

    溫寧拐過轉角，正欲踏上台階的腳步一頓。

    她回過頭，見那門虛掩著，思忖了兩秒，轉身移步過去。

    她順著門縫推開門，見南希站在窗邊，掐著腰，手裡握著手機正在激動地講電話。

    她的助理林火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埋著頭安靜地聽著。

    「怎麼了？」她小聲問林火。

    林火抬頭看見她，正欲說話，南希這時候也轉過頭來，掛了電話，先一步說：「沒事。」

    林火轉頭看自己老闆，溫寧見師姐不願多說，也識趣地沒再多問，道了句沒事就好，然後退出去掩上門，轉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