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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02:03 作者: 艾魚
    伊君婉和白駿毅每天早出晚歸,有時會因為手術很晚才能回家,甚至通宵回不了家。

    每到這個時候,白伊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其實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獨立。

    而且因為父母總給她壓力,白伊現在反而覺得她自己在家時更放鬆。

    臘月二十八是彭星月的生日。

    為此,彭星月特意提前一個星期聯繫白伊,讓白伊到時候去她家做客。

    「等吃完生日餐,你、我、何頌還有舒娜姐再去KTV唱倆小時去!」彭星月興高采烈地安排著。

    白伊聽聞,秀眉微蹙。

    她佯裝自然地問出口:「周霧尋不去嗎?」

    彭星月說:「我哥臘月二十七就要回南城了,估計年後才會回來吧我猜著。」

    「畢竟他媽媽在那邊,他從小在我舅媽身邊長大,跟我們這邊的人也不親。」

    白伊瞭然,輕聲道:「這樣啊。」

    可能是提到他母親了,白伊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國慶節放假那天傍晚的場景。

    他等所有同學離開教室後,給他母親打了電話。

    白伊回想到他用方言跟他母親交流時的語氣,那麼乖那麼溫柔。

    完全不像他平日在學校里展現的那副模樣。

    說話總是很漫不經心,帶著股懶散倦怠,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不在意。

    白伊托著下巴發呆了會兒。

    腦子裡浮現的全都是他的身影。

    玩滑板的他,坐在教室最後排靠門處的他,用左手吃飯的他,跑道上沖向終點的他,籃球賽上三分遠投的他……

    半晌,她才堪堪回過神,繼續做還沒寫完的假期作業。

    .

    彭星月生日的前一天。

    已經感冒兩三天的白伊本以為自己不吃藥能扛過去,結果非但感冒沒好,當晚還發起了燒。

    父母都不在家,白伊自己下樓翻藥箱找退燒藥。

    然而,家裡備用的退燒藥已經過期不能吃了。

    白伊無可奈何,只能穿好衣服,出門去買藥。

    但距離她家最近的一家藥店也在四公里外,而她出門的時候公交車都停運了。

    白伊便打車去了藥店。

    買完藥從藥店出來,白伊走到路邊,打算叫車回家。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計程車經過。

    頭重腳輕的白伊冷地縮著脖子,隨後抬手往上拉了拉圍巾,把自己的大半張臉都遮住。

    她站在原地,不斷地輕輕跺腳。

    冬夜的寒風吹過來,似乎直接穿破了腦門侵入全身,凍得人止不住打哆嗦,上下牙齒都在打架。

    就在白伊撇頭想張望有沒有計程車過來的時候,忽而看到幾個男生進了旁邊的一個窄巷。

    而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彭星月說今天回南城的周霧尋。

    他單肩背著黑色書包,手裡拉著黑色的行李箱,被四個男生不耐地推搡著往前走。

    白伊幾乎一眼就認出,那四個人中為首的寸頭是沈城一中旁邊一所職高的老大。

    她之所以認識這麼號人物,還是因為表姐。

    當初這個男生追過呂舒娜,對呂舒娜死纏爛打,導致那段時間呂舒娜上下學都要混在一群人中才能脫困。

    直到這個男生後來認識沈城一中的校花,轉移了追求的目標,呂舒娜才得以徹底解脫。

    白伊望著巷子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去那裡面是要做什麼。

    她顧不得自己還在不舒服,立刻抬腳朝著窄巷小跑去。

    這個寸頭喜歡校花,周霧尋又才把校花甩了不久。

    肯定是來找周霧尋麻煩的。

    白伊此時滿腦子都在擔心周霧尋被群毆,根本沒空去想為什麼他深更半夜還在沈城的大街上轉悠。

    明明他這會兒該在南城他母親那裡了。

    窄巷裡只有一個不怎麼亮堂的燈泡,光線特別昏暗。

    白伊心慌意亂地在巷口扒著牆角看過去,發現裡面已經打了起來。

    起初周霧尋並沒動手,對方幾個人惡劣地把他推過來又推過去。

    寸頭不斷地質問周霧尋:「知道我們為什麼教訓你嗎?」

    周霧尋沉默著不搭話,對方就抬腳踹到他腿上,猖狂道:「問你呢,知道嗎?啞巴了?」

    周霧尋還是沒說話,而是直接沖寸頭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白伊趕到巷子口的時候,就看到周霧尋暴戾的一對四。

    他仿佛不要命似的,下手特別狠。

    白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霧尋。

    渾身充滿了戾氣,像發了狂的獸類。

    可他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

    對方四個人總有辦法制住他。

    周霧尋被其中兩個人一人架住一條胳膊,摁在牆上。

    被他揍的嘴角流血的寸頭冷笑了下,一拳掏在周霧尋的腹部。

    周霧尋很痛苦地悶哼了聲。

    在看到眼前場景的那一刻,白伊就已經傻眼了。

    她從小乖到大,群毆這種事對她來說太遙遠,她根本沒碰到過。

    這也導致她現在很懵,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慌亂的狀態。

    親眼看到周霧尋被人摁著打,白伊又心疼又害怕,恐懼地快要哭。

    她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惶然不安地打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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