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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00:13 作者: 耿其心
    炎馳鬆開了她。他繞過屏風,去餐桌那邊拿來一包濕巾。抽了得有半包後,又起身去了浴室。

    倪裳全程呆若木雞,兩隻小手無辜又無措地舉在胸口。

    剛才的畫面太過震撼,到現在她都是懵的……

    炎馳清理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女朋友縮在床頭,兩隻小手偎在胸口的小樣,特別像一隻受到驚嚇,又可憐巴巴的土撥鼠。

    男人唇邊彎了下,痞壞又滿足。

    他走過去,從身後擁住她。

    視線瞥到她肩膀,他抬手輕拭,低笑:「怎麼這兒也有啊……」

    倪裳:「…………」

    嗚嗚嗚,那怪誰啊!怪誰!

    倪裳不敢看衣服,也不敢扭頭和男人對視,只紅著臉,又嬌又忿地罵人:「你,你就是王八蛋……」

    炎馳笑了下,偏頭親了親她的耳垂。

    「王八蛋現在可是你的了啊。」

    倪裳瑟縮了下脖子:「我才不要……」

    嚇死個人。

    「由不得你。」炎馳輕咬她耳尖,壞笑,「老子還是第一——」

    他還沒說完,倪裳就跟聽了耳朵會聾一樣嗚出一聲,趕緊往浴室一路小跑。

    望著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炎馳氣音輕笑。

    停到洗手台前,倪裳看了眼鏡子裡面的自己,又趕快低頭。

    打開水龍頭,她先徹底把手洗乾淨,又往的臉上撲了點水,最後拿下淋浴頭,對準腿腳……

    一切都清理乾淨之後,倪裳出來,看見炎馳正在換床單被罩。

    他的睡衣也換了,又穿上了那兩件不合身的坎肩長褲。

    ……想也知道為什麼。

    側眸看到女朋友,炎馳眉梢挑了下,問她:「你也換一身?」

    想到自己睡衣上沾的東西,倪裳橫了男人一眼,打開衣櫃拿出套新的睡裙,又進浴室了。

    鋪好床,炎馳自覺躺進去暖被窩。

    沒一會兒,倪裳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她新換的睡裙,炎馳眉心微動,唇角似笑而非勾起來。

    時間久了,他也知道她的睡裙襯裙,基本都是極細的吊帶款。

    但新換的這件不是。

    長袖窄領的,把脖子胸口裹得那叫一個嚴實。

    小姑娘,還開始防他了……

    視線自然下移,落到堪堪及膝的裙擺,他目光倏地一頓,神色轉淡。

    察覺到男朋友眼神的變化,倪裳心裡一緊。她努努唇,很沒有威懾力地警告男人:「你今晚不許再——」

    還沒說完,炎馳已經抬起一隻手,掌心緩緩覆到她右膝

    ——的那塊疤上。

    倪裳怔住,忽而想到上次男人看見自己這塊疤的場景——那次暴雨留宿他家,她露出腿上的疤給他看。

    也第一次揭開心裡的傷疤給他看……

    男人覆手上來的動作,跟上次一樣。

    但上次她躲開了。

    這次,她沒有再閃躲了。

    炎馳的手掌在女孩白潤的膝蓋上摩挲片刻,拇指撫過那塊硬幣大的疤痕,眉心擰起來。

    「疼麼?」

    男人的聲音很低,語氣里滿是疼惜。倪裳倏地心軟,輕笑著搖頭。

    「都多少年啦,早不疼了。」

    「就是……」她也伸手摸膝上的疤,指尖碰到凹凸不平的痕跡,聲音就低下去,「消不下去了,就很醜……」

    這樣的疤要去掉,只能做醫美。

    倪裳擔心效果沒有保證,也害怕會疼……

    「誰說的。」炎馳沉聲反駁,「不醜。」

    他低頭,帶著撫慰,甚至虔誠般的姿態,在她的傷疤上印下一吻。

    「哥哥喜歡。」

    倪裳心跳一頓,隨後迸出更為強烈的悸動,後背都升起一片酥麻。

    他早已吻過她許多遍,但沒有哪一次的吻像現在這般,讓她如此心動。

    一顆心仿佛浸潤在溫水之中,滿漲又溫存。

    鼻尖控制不住地泛酸,倪裳眨眨眼,細聲:「你騙人……」

    她嬌嗔打男人肩膀,嘴角卻是向上的:「哪有喜歡疤的啊。」

    炎馳彎唇:「我就喜歡。」

    他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溫柔低喃。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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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安眠無夢。

    倪裳醒來的時間比她以為的要早一點。才剛八點。

    扭頭看見床頭冒著熱氣的一杯紅糖水,聽著浴室里隱約的洗漱水聲,她恍惚一瞬,又更加心安。

    冬日的清晨,天氣難得的好。幾米陽光灑落軒窗和梳妝檯,暖意融融。

    倪裳喝完紅糖水,將梳妝檯上的巴西木搬到窗台上,又拿過旁邊的小噴水壺。

    她三天兩頭忘記澆水,但這盆巴西木自從發芽出葉後,長勢簡直野蠻。現在,一盆盆栽枝繁葉茂。

    格魯特小人坐在鬱鬱蔥蔥的綠色中,都快看不見腦袋了。

    就是還沒開花。

    倪裳後來上網查了下,花店老闆那套開花代表遇見真愛的說辭,估計都是騙人的……

    噴了幾下,倪裳放下手中的噴壺。

    腰肢突然被一雙結實的臂膀從後面纏住。

    腦頂同時落下男人的下巴和低醇的聲線:「早啊,崽崽。」

    再尋常不過的問候,倪裳心裡卻無端滿足。

    她恍然覺悟,自己想要的,或許,只是一個這樣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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