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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00:13 作者: 耿其心
    皮質錶帶堅硬,上面的紋理深刻清晰,摸上去有些像男人粗糲的指腹……

    倪裳指尖收緊,闔上眼皮,很輕地抽了下鼻子。

    **

    直到夜晚,這場雨還是沒有落下來。

    天氣預報播報的是有颱風要過境。這個季節碰上罕見颱風,氣溫降得很快。

    倪裳打開了暖氣,又搬出一床被子。洗漱後,她把自己埋在厚厚軟軟的床褥里,打開平板想找部電影轉移注意力。但視線一瞟到床頭的玫瑰玉簪,就開始走神。

    倪裳最後無奈合上了平板,伸手拿過床頭的簪子。

    指尖輕輕撫過精緻的小玫瑰,手機突然像收到感應一般,嗡嗡震動起來。

    紅白色賽車服的頭像躍然屏上。

    倪裳眼中一緊,心跳也快起來。

    她咬住唇瓣,盯著屏幕看了好久,最後深深閉了下眼,還是摁下接通鍵。

    「睡了?」

    大約是她今天接的太慢,男人這樣問道。

    他的聲音依舊磁醇低柔,在電話里漫進她耳廓時,倪裳的心卻無端泛出酸澀。

    「沒有。」她小聲回答。

    「今天我走了之後,你奶奶說你了沒?」男人又問。

    倪裳心裡又揪了一下。她睫尖顫了兩下:「沒說什麼。」

    男人嗤聲:「看來我猜錯了啊。」

    他輕嘖了下:「本來還想著心疼你一下的……」

    倪裳沒接話,摁著手機邊框的指頭緊了緊。

    炎馳那邊默了兩秒,像是覺察到什麼:「你怎麼了?」

    他問:「降溫凍著了?」

    倪裳抬頭看黑黢黢的窗外:「有點吧。」

    她聽見聽筒里傳來呼呼風聲,問男人:「你在外面?」

    剛問完,對面又「滴」的一聲響。

    倪裳詫異:「你在買東西嗎?」

    炎馳懶散散「嗯」了聲,問她:「我手錶好像落你那兒了,看到沒?」

    「啊,對。」倪裳才想起來這茬,「在我這兒。」

    「那我現在去取?」

    倪裳沉默片刻:「你著急要嗎?」

    「要不,等白天吧……」

    她現在不是很想見到他。

    或者說,有些害怕見他。

    害怕見到他,本就悸動的心緒會更加不寧。

    害怕見到他,她又會止不住的心動……

    炎馳輕笑:「不想跟你馳哥私會了?」

    倪裳無語,腦中突然又「叮」出一聲:「你不會……又已經到了吧?!」

    男人吊兒郎當的笑:「不傻嘛,崽。」

    倪裳愣了下,刷地一把掀開被子。

    剛下床,她又聽到炎馳在電話裡面道:「你別出來了,外面風挺大的。」

    倪裳低頭看地上自己光裸的腳丫:「那你……」

    「看後窗。」男人沉聲。

    倪裳套上棉拖鞋,趿拉著往房門口走。

    男人像是能看見她一舉一動,又囑咐道:「穿好衣服再開窗。」

    倪裳從門口的衣架上拿了件大衣套身上,扣沒系,只草草把領子立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來到樓梯邊,輕輕打開窗拴,推開玻璃。

    冷風呼呼灌進來,倪裳拿開擋在眼前的髮絲,探頭往外看。

    炎馳高大的身形隱在夜幕中,只能隱約看見一個剪影。

    手機屏亮著光朝她揮了揮,男人的聲音沉沉響在手機里:「好了,快進去。」

    看著窗外的身影,倪裳心裡悸動了下,說:「你等會兒,我拿籃子把手錶給你吊下去。」

    說著她壓住腳步聲回房,從床底取出那個繫著繩子,偷取外賣的小籃子,又翻出一塊碎步,將手錶包了個嚴實,才放進籃中,拿到窗外慢慢吊了下去。

    「沒看出來啊,你還藏著這手呢。」炎馳在電話里輕咂唇,似笑非笑,「看來也不是個乖崽啊。」

    倪裳沒接他話,估摸著籃子已經到底,她問:「拿到了嗎?」

    「嗯。」

    倪裳扯著將籃子往上拉,一邊道:「你也快回去吧,晚上可能有雨。」

    炎馳那邊沒動靜,片刻後他突然開口:「這表,我下午是故意放你那兒的。」

    倪裳拉繩的動作一頓:「什麼?」

    男人漫不經心的笑:「不尋個理由,怎麼跟你私會啊?」

    倪裳:「……」

    倪裳抿唇沒說話,繼續往上拉籃子。

    見她不吭聲,炎馳悶笑了下:「生氣了?」

    倪裳剛想開口,看見升到窗口的籃子,她一下子怔住了。

    籃子裡面有東西。

    「真生我氣了?」炎馳那邊又問。

    他咂唇,語氣無奈又寵溺:「成吧,那我說實話。」

    倪裳將籃子裡的感冒沖劑拿出來,愣聲:「什麼實話?」

    聽筒里安靜兩秒,男人低磁的聲音通過電流抵上她耳蝸:

    「我只是,很想見你。」

    第32章 My Knight 就算大雨讓這座城……

    儘管沒有著涼, 倪裳還是沖了包感冒沖劑喝下。

    溫暖從胃部全身,睡意很快襲來。

    她陷入一個冗長而繁雜的夢境。

    夢中,她沒有站在後窗台, 而是像一隻小鳥一樣歡快跑下樓。

    想徑直奔到男人面前, 可大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門後傳來女人的尖叫, 夾雜男人的罵聲和不知道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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