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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3:12:31 作者: 千盡歡
    黑暗濃稠,看不見一絲光亮,就仿佛宿舍被切割開來,形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光芒的孤島。

    四周死寂一片,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可乍一聽又仿佛有什麼聲音一般。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等仔細一聽,那聲音又聽不見了。

    內心的恐懼在逐漸放大,心底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阮清的手緊緊握住那玩家的手,整個人往那人身上挪了挪,幾乎已經靠在了那玩家身上,另一隻手還死死拽住那玩家的衣角。

    仿佛這樣會讓他有安全感一些。

    嘀嗒。

    嘀嗒。

    嘀嗒。

    仿佛是哪裡漏水了一般的聲音響起,但沒有人會真認為那是水滴的聲音。

    阮清的心狠狠沉了沉,那是……滴血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

    這也就代表著,宋鈺在靠近他們。

    就在阮清想要往後退退,遠離那滴血的聲音時,忽然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那力道大的直接將他推出了人群。

    朝著那滴血的聲音的方向。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整個人穩不住的向後倒去,他下意識想要拉住那玩家的手。

    可是那玩家卻忽然鬆開了他的手,就仿佛和推他的人一樣,想用他去吸引宋鈺的注意力一般。

    他們……也許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也不會帶著他這個累贅。

    阮清的力氣太小了,對方鬆開了手,他直接沒抓住的往後傾倒。

    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變慢了,慢到阮清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到鬼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唯物主義者,一直想要逃離囚禁他的人。

    精美的城堡建在山上,困住了城堡里的所有人,也困住了他。

    他想要自由。

    所以他偷到了鑰匙,靠著計算和直覺選對了離開城堡正確的路。

    但他因為害怕被抓回去,沒有走大道,而是選擇了走荒無人煙的山林。

    山林就仿佛是從未有人到訪過的原始山林,沒什麼人走,也就沒有什麼路,他不知道往哪走,只是隨便找了一個方向,一直往前。

    因為他堅信,只要不換方向一直往前,總會走出山林。

    事實也確實如此,走到晚上十二點多時,他走出了山林,山林邊緣是一片非常大的墳地,想要下山就必須穿過那片墳地,或者是繞很遠的路繞開。

    他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然後他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他選擇了穿過墳地。

    月光很大,撒在大地上絲毫不影響視線,也不影響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有人影……從墳里爬出來。

    那時他還天真的以為是的。

    直到他看到那人影渾身是血,朝他撲過來,然後因為動作太大,頭直接掉在了地上,甚至還滾了幾圈。

    可那人影卻依舊在動。

    那……不是人。

    是鬼。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然而他體質向來不好,又怎麼可能跑的過鬼。

    他被追上了。

    接著便被鬼拖入了棺材中,眼睜睜的看著棺材蓋緩緩合上。

    沒有人會來救他,也沒有人救的了他。

    因為他很清楚,他為了不被抓回去,選了一條絕不會被發現的路,甚至還抹除了他路過的所有痕跡。

    直到棺材蓋完完全全合上,將月光完全隔絕,棺材內沒有一絲光芒,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鬼在緩緩靠近他。

    後來他是怎麼被救的?他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股無法逃脫的恐懼和害怕深深的將他淹沒。

    他們試圖催眠他,讓他忘記那股恐懼。

    可是他們忘記了,他也擅長催眠,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催眠自己完全忘記。

    被困在棺材裡。

    逃不開,掙不脫,也忘不掉。

    那一晚成為了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記憶,害怕鬼也成為他無法克服的本能反應。

    被合上的棺材沒有一絲光,一如現在這般。

    阮清臉上滿是脆弱,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恐懼和害怕瞬間席捲他的大腦。

    就在阮清快要完全摔出去時,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抓住了他,瞬間將他給拽了回去。

    「唔……」因為之前那人推的力道太大,阮清的手在被抓住的一瞬間,疼痛的感覺自手上傳來,但他卻沒有覺得痛苦,心臟因為被人抓住而快速跳動。

    拽住他的男人直接將阮清拽入了他懷中,緊緊摟住了他的腰,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撫他一般。

    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因為害怕的,更或者是慶幸有人救了他,在這一刻阮清的淚水迅速溢滿了眼眶,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身體也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阮清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衣服,將人的衣服都抓皺了,就宛如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那人也沒有拒絕他,摟著阮清腰間的手更緊了些,帶著幾分強勢和侵略性。

    眼前人的體溫十分的溫暖,讓阮清處於崩潰邊緣的情緒稍微安定了幾分。

    大概是阮清太過害怕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嘀嗒的滴血聲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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