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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2:12:42 作者: 雨小狐
目標超額達成, 她該欣慰嗎?
令梨眼神亂移,分心得明顯,躺在她身下的少年不滿地加重了力道, 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不行……他完全不給人換氣的機會,一點不懂得可持續發展的道理……
想要新鮮空氣要不到,唇齒間滿是另一個人的氣息, 無法忽略, 無從抵抗, 難受得想閉眼昏迷。
令梨單手撐住身子,另一隻手在床上急切地胡亂摸索, 找她的劍。
她的腦子被熱氣攪成漿糊, 遺忘了最基礎的御劍訣,憑空摸索了半天才握住熟悉的劍柄。
「噌!」
利劍出鞘, 令梨手臂用力想擺脫薄念慈的鉗制, 卻聽見兩人貼合的唇瓣中泄出一聲不滿的嘖音, 少年虎口收攏, 令梨的後頸驟然酥麻, 險些脫了力。
不要臉!親就親, 拿捏別人的要害是想作甚?
寒光凜凜的劍鋒橫在薄念慈喉結上,令梨隔著極近的距離瞪視他,十足威脅。
薄念慈笑起來,他緩慢地滾了滾喉結,脆弱的皮膚短暫地貼過劍刃,擦出一線極細的血絲。
別輕視這一線血絲,令梨的劍哪怕稍向下挪一毫米,薄念慈的頸動脈已經破口出血,鮮紅汩汩如泉打濕他的胸口。
令梨的手極穩,她既沒有因為顫抖挪動劍鋒,也沒有驚慌失措任長劍跌落被褥。
長劍紋絲不動,令梨鬆開牙關,舌尖撩動。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無聲的語句含糊在唇齒間,少女明亮的黑瞳全然清醒,襯得薄念慈的紅眸愈發迷離。
他短暫地發出一聲氣音,主動將破皮的傷口送到令梨齒下,連帶舌尖一起。
意思明顯:何必用劍?想要他的命,再咬重一些就好。
令梨甚至隱隱在紅眸中窺見了期待。
他似是很嚮往那一幕:令梨自埋首中抬頭,唇角血淋淋一片,鮮紅划過她的下頜滴落在床,被少女隨手抹去。
近到分不開的距離,倘若令梨咬下他的舌頭,恐怕會吞咽下肚吧。
魔修的審美淨是些血腥又偏執的畫面。
令梨舔了舔牙槽,承認自己有點意動。
該給他個教訓。
除去沉重的壓迫和混亂的窒息,這個吻並沒給她太多不適,唇瓣有點腫了,微微刺痛,但肯定比不得被結結實實咬出傷口的薄念慈疼。
流血受傷的不是她,吞咽間嘶嘶吸氣的不是她,被劍鋒抵住咽喉的也不是她。
但受制於人的,怎麼就成了她?
令梨想不通。
她目光下移,移到橫在薄念慈脖頸邊的長劍上。
幾分鐘之前,令梨還滿心滿眼都是給薄念慈換金丹的事情。她花費了好幾天的功夫研究醫術,反覆磨練同個手術,捏著袖子擦去他額間冷汗,哄他說再堅持一會兒,保持清醒,馬上就熬過去了。
令梨捫心自問,那時她對薄念慈沒有一點兒敵意,甚至於倘若本家突然發難衝進屋內,義薄雲天如令梨定會持劍擋在他面前直到力竭倒下為止。
短短几分鐘的變故,她的劍竟然橫在要保護的人脖子上。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她是個心意如此多變的女人嗎?
令梨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怎麼想都不是她的錯。
金丹排異反應劇烈,她掐滅紫香想以痛換清醒,卻發現自己縫合技術太好,薄念慈開刀的位置已經不疼了。
令梨提出再給薄念慈一劍,他不願意,改口說想她咬一口。
「我那時太慌了。」令梨反思道,「怕他熬不過去,他說什麼我聽什麼,結果……」
薄念慈的要求分明不合理!令梨的目的是讓他痛,牙咬哪比得上劍砍,當機立斷給他一劍才是最優解!
一步錯,步步錯,令梨心道醫修可太難了,手術明明沒她什麼事了,硬生生被心思險惡的患者拖下水。
醫修難,劍修也不容易,特別是遇上不能一劍殺了的對象。
『你會後悔的。』
令梨盯了薄念慈兩秒,忽然扔掉手中的劍。
她雙手掐住少年的脖子,身體的重量不打折扣地壓在他身上。
令梨放棄了後退,她生疏地用力吮吸薄念慈的唇瓣,亂無章法地奪走他的呼吸。
窒息,胸悶,流血,耳鳴。
薄念慈的吻粗暴而熱烈,令梨的吻暴虐而混亂,遵循最原始的想要傷害的本能,給予痛苦,給予懲處。
金丹排異的難受早已不值一提,薄念慈暗紅色的眼眸蒙上生理性的水霧,如今他的痛苦全來自令梨一人。
『夠疼嗎?夠清醒嗎?』她無聲地問。
太清醒了,仿佛全身的感官只剩與她相連的那部分。
淺淡悠長的梨香封住了呼吸,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鮮明地侵犯他的領域,馥郁的清香漫過四肢百骸,匯入汩汩流淌的血脈。
像被殺死了一次,又被賦予新生。
掐在薄念慈脖子上的力道在臨界點鬆開,他下意識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氣湧入喉腔。
令梨直起了身,掌心貼在薄念慈的小腹探了探,丹田裡圓潤的金丹撲閃撲閃,靈氣縈繞。
成了。
她不自覺鬆了口氣,舔了舔鐵鏽味的唇角。
細小的刺痛被舌尖喚醒,令梨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唇瓣,果然腫了。
她極其不高興地俯視罪魁禍首,少年唔了一聲,故意抿了抿鮮血淋漓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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