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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2:12:42 作者: 雨小狐
天生劍修暴力的思維在兒時已露端倪,令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丟下手裡的布老虎,抬起手用力一扯。
沒扯動。
千鈞一髮之際,一股極大的力道鉗住令梨手腕,男人單手捏住她兩隻細細的腕子,一把拎著她站起。
令梨:「!」
騰空的感覺讓她下意識踢著腿掙紮起來,幼小的女孩體格與成年男性相差太大,任憑她怎樣掙脫都像被拎住後頸的貓。
兄長大人額冒青筋,一臉好想把令梨按在腿上打一頓的表情,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下衝動,掌心順著女孩的脊椎來回捋了兩次。
「別、別!」方才理直氣壯做壞事的女孩子哆嗦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認了錯,「我錯了,別碰那兒……」
「你哪兒錯了?」兄長大人冷酷地問,像搓貓一樣狠狠捋過令梨的脊椎,「說清楚,這三天的點心有還是沒有,全看小梨的認錯態度。」
三天的點心!令梨遭受的打擊宛如天打雷劈,她身上最敏感的脊椎又被男人捉著不放,委屈得想哭。
「明明是兄長大人吃獨食不分給我。」即使遭受「嚴酷」的刑罰,令梨也決不輕易認輸,不向邪惡的大人低頭,「還拿布遮住肚子,掩蓋自己是個飯桶的事實……」
幼貓似的妹妹嘀咕的聲音雖小,男人還是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飯、桶?」他眼帶茫然,和令梨無聲對持。
直到換了身衣服,逮著小孩徹底盤問了一番,男人總算弄懂了令梨複雜崎嶇的邏輯。
「你只是個孩子。」他捂住額頭,頭痛欲裂,「能不能放棄思考,學一學別人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崽子,讓我省點心?」
小梨:「省點心?省什麼點心?省下來的點心是給我吃的嗎?」
「住嘴。」兄長大人放下手,嚴肅地讓令梨站好——算了,站著她脊椎疼,坐著也疼,還是趴著吧——「我突然想起有常識沒有教給你,你好好聽。」
令梨像只毛毛蟲一樣趴在地毯上,腦袋枕著被她拋棄又被男人拾掇回來的布老虎,仰著頭眨巴眼:「嗯嗯,我好好聽。」
「古往今來,道德倫理,男女授受不親。」男人儘可能把話講清楚,「最基礎的,小梨不可以偷看我洗澡,也不能扒我衣服,這是絕對錯誤的行為。」
「為什麼?」令梨不解,「被人看到身子,兄長大人會死嗎?」
男人:倒也沒有這麼嚴重。
男人:算了,和天生劍修講不通道理,劍修都是一群世間除生死之外無大事的死腦筋,我養的這個也不例外。
「沒錯。」令梨聽見兄長大人嚴肅地說,「男性被女性看到了身子,失去了清白了,你又不肯對他負責,他會羞於見人,自盡而死。」
令梨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我願意對兄長大人負責,你不要死。」
自己養的妹妹終究是向著自己的,沒有完全失去良心,被令梨崎嶇的腦迴路反覆折磨的男人竟有一絲欣慰。
「有小梨這句話,我不會死的。」男人溫柔地撫摸令梨的腦袋,「可小梨不能對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負責,我們要從源頭解決問題的發生——除了你未來的心上人,不要看別的男人的身子,明白嗎?」
「就算是你的心上人。」男人微笑道,「在我判斷是讓你們在一起,還是讓他去死之前,也不可以,懂嗎?」
令梨懵懵懂懂地點頭,她疑惑道:「如果萬一,我不小心看到了,為了避免一樁命案,我還要對那人負責的吧?」
男人:「不,讓他去死就可以了,故意勾引女孩子看他身子的男人死不足惜。」
過去了這麼多年,兄長大人說話時驟然變得冷酷無情的語氣依然迴蕩在令梨腦海,久久無法忘懷。
所以她才會在伽野從黑貓突然變回人形時反應異常迅速地用被子把他裹成卷餅,就是為了避免少主痛失清白,想不開跳海自盡。
令梨沒有想到,她戰戰兢兢防範了許多年,避免了無數樁命案,竟會栽在今天。
「師兄他!為什麼!不鎖門!」令梨瞳孔地震。
男人換衣服都不鎖門的嗎?這是可以給人免費看的嗎?
雖然宿師兄以為進來的是軒師兄,好像確實不需要忌諱什麼,但他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不怕失了清白之身嗎?
「我輩劍修,除死之外無大事。」令梨想到劍修的通用守則,又想到宿回雲的向劍之心,艱難地為師兄開脫。
問題不大,令梨嘴很緊,她也不是登徒子,只是看了一二三四五眼罷了,師兄的清白還健在!
只要虔誠認錯,人美心善的師兄一定會原諒不懂事的小師妹……
不,等等,令梨捏著她的黑色斗篷,突然反應過來:她如今不是師兄的小師妹。
站在這裡的是個性別未知來歷未知年齡未知的陌生道友!
「不要絕望!」令梨用力對自己說,「沒有同門之情怎麼了?沒有同門之情就不配得到原諒嗎?我還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有了,令梨想到了。
她為什麼要買這一身隔絕神識探查的昂貴斗篷?不就是為了避免擬鳳道君對女婿性別的挑剔,防止他暗箱操作嗎?
性別未知意味著,令梨想什麼時候是什麼性別,就是什麼性別。
她如今想保全師兄的清白,不想讓師兄因為她的「不負責」遭遇不測,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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