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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2:12:42 作者: 雨小狐
非得元嬰死才萬無一失,宿回雲在令瓜劍自主做出多餘事情時本想斷掉靈氣的供應,又怕突生事端,只能沉默著任由凶劍吞掉不少靈氣。
天蠍老人丹田裡的元嬰剛剛剿滅,宿回雲握劍的那隻手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灼熱的痛楚順著劍柄與皮膚貼合的位置越燒越旺,大有宿回雲不鬆手就一直反噬到他死為止的架勢。
用完就丟,不讓人碰,令瓜劍把「過河拆橋」四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宿回雲短促地挑了下眉,沒有鬆手,一直握著令瓜劍走到令梨面前。
「師兄。」令梨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抬起雙手舉過頭頂,「我家瓜瓜有一點兒調皮,給我吧,我回去教育它。」
連刻舟塔取名都帶了劍靈的暱稱,宿回雲完全不信令梨的話,本命劍凶成這樣,多半是主人過於溺愛的緣故。
宿回雲掃過令梨血痕道道的掌心,沒有直接給她,持劍送到了她身後。
長劍歸入令梨背後劍鞘,隨之從天而降的還有一襲白衣。
柔軟的布料蓋在令梨頭上,冷香沁沁。
「?」令梨扒拉兩下衣服,腦袋從白衣中探出來,探頭探腦地看向宿回雲。
「先披著。」宿回雲語氣有些遲疑,「你現在的衣裝,不太妥當。」
令梨險些忘了,她縫縫補補的初始道袍在九重天雷下光榮成為了一團抹布。
勤儉節約如令梨很少在意著裝,但基本的審美和廉恥心她還是有的,人不能、至少不可以把抹布套在身上。
她安靜如鵪鶉地穿上宿回雲的道袍,衣服對她來說太大了,袖子挽了好幾道也露不出手腕。
令梨吭吭哧哧地挽袖子,宿回雲拾回被他拋出的流雲劍,側頭瞥了眼肩上的傷口。
天蠍老人擅用毒,宿回雲第一時間以靈氣封印毒霧阻止擴散,沾上毒的那塊兒皮膚血肉潰爛,分外駭人。
這樣重的傷,誰也猜不到他是故意受的,天蠍老人也被思維誤區蒙蔽,沒預料到令梨趁機刺出的劍。
「實在是對不住師兄。」那道傷口令梨看著就疼,她緊巴巴地在心裡數了數存款,「醫藥堂前些日子公布的藥價是多少來著?」
小師妹被天蠍老人捏住脖子抽骨的時候眉頭都沒皺過這麼緊,果真貧窮才是她永恆的生死大敵。
「不用麻煩。」宿回雲搖搖頭,拿起流雲。
他持劍對準自己的肩膀,劍尖刺進血肉,順著毒霧彌散的痕跡攪過一周,剮出腕口大小的缺口。
整個過程裏白衣劍修的手極穩,疼痛似乎驚不起他情緒的半絲波瀾。
宿回雲抖了抖劍尖,血從他肩頭的缺口汩汩留下,宿回雲像個沒事人一樣撕扯下衣角的布料,在傷口上簡單纏了兩道。
「好了。」他道。
令梨眼睜睜看著宿回雲剮肉療毒,有一絲幻痛。
看著真的好疼啊……但可以省下一筆去醫藥堂的錢耶,等以後她中毒也要這樣干!
小梨學到了新的省錢小技巧!
宿回雲處理好傷口,走到天蠍老人屍身旁。
他太自大了,自降修為闖入秘境,捉他師妹,最後落得被劍靈折磨致死的下場。
宿回雲拾起天蠍老人的劍牌,他走回令梨面前,將劍牌連帶令梨的乾坤袋一起遞給她。
「師兄?」令梨依然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她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劍牌合該給師兄才是,是師兄及時趕到,我如今才安然無恙。」
無恙嗎?宿回雲看著令梨脖頸上猙獰的淤青,默然無言。
剮肉療毒自然是疼的,但再怎麼也比不過血肉被人徒手生生撕開的痛楚。
指痕般的淤青在女孩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讓宿回雲心生不愉。
他半蹲下身,長長的黑髮順著他的動作如瀑落下,冰冷的指尖輕輕划過令梨脖頸上的傷口。
「師兄。」令梨叫了宿回雲一聲,語氣中帶著點責怪,「受傷的人不能亂動,你肩膀上的傷口會裂開的。」
她對宿回雲說話前總要喚一聲師兄,做錯事後的語調乾巴巴的,表達疑問的時候尾音上揚,責怪的時候又微微下壓。
只聽她喚他,宿回雲都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有點癢。」令梨縮了縮脖子,向後躲了躲,不想讓宿回雲碰。
她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向後縮和螞蟻爬一樣,挪不了幾厘米。
宿回雲輕易地又將手指貼上去,松松握住令梨的脖頸。
命脈在人家手中,令梨只得投降,任青年的手在她皮膚上微微摩挲:「只是看著嚇人,明天就沒事了。」
「脊椎的傷口,我能看嗎?」宿回雲撩起令梨的長髮,詢問道。
你都動手了還問什麼問?令梨撇了撇嘴,也不在意,看就看唄,少塊肉的人又不是她。
女孩子把腦袋低下來一點,宿回雲撥開她烏黑的長髮,入眼是觸目驚心一片紅。
白皙的皮膚襯得被剝開的血肉紅如石榴,血氣糜爛腥甜,看得人目眩神暈。
金丹修士的恢復力不弱,埋在血肉里的梨花枝早早埋了回去,只余被天蠍老人撕扯開的皮肉如綻放的花瓣,向外舒展。
宿回雲沒有用手碰,只安靜地凝望了一會兒。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撕開了,在她很早很早之前的幼年,稚嫩的皮膚就曾被另一個人扯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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