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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6:48 作者: 晴川淚相思
「既如此,王兄應該明白『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的意義。」
王子俊怔怔地看著司華遙, 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司華遙緩了神色, 一杯正經地胡說八道,「小時候師父給我算過命, 他說我這輩子無災無劫, 能活到壽終正寢, 所以王兄只管放心在這兒住著。」
與王子俊來說, 司華遙這話是真是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甘願共患難的情誼。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感動,道:「阿遙, 能與你相交,是我三生有幸。」
司華遙笑著說道:「既然是三生有幸, 那王兄便好生珍」
王子俊看向司華遙的眼神愈發堅定,道:「阿遙說得是。」
「趙榮身死,趙耀又病重垂危,晉王府如今只剩下王兄一個男丁,晉王怕是會召王兄回京,王兄還得做好應對才成。」
王子俊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道:「書院馬上就要開學,我有理由不回去。況且,我如今是晉王府唯一的男丁,若晉王不想絕後,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招我回去。」
司華遙點點頭,道:「晉王或許不會,但晉王妃就難說了。她已經死了一個兒子,如今小兒子又性命垂危,悲痛之下說不準會做出什麼,王兄出入要小心些。」
想到劉焉的狠毒,王子俊心中滿是恨意,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阿遙不必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當年王彩雲病重,不得已帶著王子俊回王府,劉焉氣急敗壞,便刻意為難,不顧王彩雲病重的身子,生生打了她三十多板子,以致她原本還可以拖些時日的身子徹底走到了頭,在王子俊被送到別院的三日後,便撒手人寰。
自那時起,仇恨便在王子俊幼小的心中扎了根,後來他在別院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心中的仇恨便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奈何他太過弱小,根本無法與劉焉抗衡,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如今趙榮死了,趙耀又重病在床,他成了晉王府唯一的獨苗,便有了與劉焉抗衡的籌碼,只要好好經營,終有一日能報仇雪恨。
皇宮內,趙韓青正在午睡,突然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醒來。
門外的小喜子聽到動靜,慌忙跑了進來,見他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汗,忙問道:「殿下,您怎麼了,可是又做噩夢了?」
趙韓青看了他一眼,伸出小手想去擦汗。
小喜子見狀忙拿了帕子遞給他,道:「殿下稍候,奴才去給您打點水來。」
趙韓青看人的眼神有些直,好似還沒完全醒神,機械性地接過了帕子,卻並沒有擦汗,而是死死握在手裡。
小喜子不禁有些擔憂,吩咐人打了些熱水,侍候趙韓青洗了把臉,他看人的眼神這才恢復正常。
「殿下,您為何最近總做噩夢,可要將此事告知皇后娘娘?」
趙韓青起身下了床,道:「更衣,我要去見父皇。」
小喜子一怔,慌忙應聲,侍候趙韓青更了衣。
趙連章正在御書房處理奏摺,聞聽趙韓青求見,頓覺有些意外,道:「讓他進來。」
趙韓青得到應允,邁過門檻走了進去,來到殿中,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趙連章起身,繞出御案,將趙韓青抱了起來,見他臉色不好,不禁關切地問道:「青兒可是哪裡不適?為何臉色這般差?」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身體並無不適,只是日日被噩夢糾纏,故而臉色有些差。」趙韓青一板一眼地答道。
「日日被噩夢糾纏?」趙連章蹙起眉頭,來到軟榻前,將趙韓青放了下來,接著問道:「青兒可還記得做了什麼夢?」
趙韓青重重地點了點小腦袋,道:「今日來拜見父皇,兒臣便是為了此事。」
「哦?說來聽聽。」似被他嚴肅的小表情感染,趙連章也正了正神色。
「父皇,這幾日兒臣總會夢到晉王府,它被一層黑色的霧籠罩,那黑色的霧裡有人形怪物,他們嘶吼著說要報仇。」
趙連章聽得一愣,隨即想起趙韓青曾看到過馬嬌身上的怪物,不由皺緊了眉頭,道:「青兒從未去過晉王府,怎知夢到的就是那裡?」
「那門上寫著晉王府三個字,兒臣認得。而且兒臣還夢到了小皇叔。」說到這兒,趙韓青臉上浮現恐懼之色,小手下意識地揪著衣服。
趙連章將他抱進懷裡,道:「青兒不怕,父皇在呢。告訴父皇,你夢到他在做什麼?」
「兒臣夢到小皇叔身上趴著許多怪物,他們在啃食小皇叔的身體,還嘶吼著要報仇。」趙韓青害怕地鑽進趙連章懷裡。
「青兒不怕,父皇在呢。」趙連章輕輕地拍著趙韓青,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趙韓青悶悶地小聲說道:「父皇,小皇叔會死的,他們說下一個是晉王妃。」
「他們說?」趙連章的眉頭皺緊,道:「青兒口中的『他們』,可是那些怪物?」
「嗯,那些人都在喊著報仇。」趙韓青抬起小臉,懵懂地問道:「父皇,晉王妃和小皇叔都做了什麼,為何那些怪物要找他們報仇?」
「父皇也不知,不過父皇會查清楚的。」趙連章頓了頓,接著問道:「青兒可有夢到晉王?」
趙韓青搖搖頭,道:「兒臣只夢到了小皇叔和晉王妃。」
「那青兒是從何時起開始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