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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擾了。」

    陸清辭視線又落在男孩插著針管的手背上，又低聲說：「抱歉。」

    轉身要離開時，冷冽的少年回頭望來，低暗的聲音又說道：「江白瑜，以後，不要再忘記戴領帶上學。」

    「我知道。」

    男孩蒼白的臉上帶著病後的紅暈和疲弱，聲音小小地說：「以後，不會再忘記了。」

    看上去很乖的樣子。

    陸清辭的心跳加快了些：他就知道，江白瑜一向很聽他的話，在他面前一直都很乖。

    第4章

    早晨，陸清辭跟以往一樣站在校門口檢查紀律，時不時地抬頭朝外面望。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緩緩駛入時，少年漆黑冷冽的眼底閃過一道柔情。

    他看到男孩恢復了精神，穿著一身整潔的校服輕快地跳下車。秀氣白皙的面龐染著清晨的陽光，明亮又好看的眼中帶著鬆快的笑意朝著他走來，路過他時帶過一陣擾人心扉的風。

    今天系領帶了，真聽話。

    陸清辭望著男孩清瘦頎長的身影，淡漠的眼底閃過一抹輕柔。

    「小瑜，小瑜！」

    周南風風火火地跑過來，長臂一伸圈住江白瑜的肩頭，高大的身體撞的男孩踉踉蹌蹌地跑了幾步。

    江白瑜好不容易站穩身體，笑著給周南一個肘擊。

    兩個男生就這麼你擁我抱著走進了校園。

    即便知道他們是朋友關係，陸清辭神色還是冷了下來。

    五年裡，他有那麼多次機會和江白瑜發生關係，但因為他的扭曲，導致他和江白瑜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親密的動作。

    江白瑜長得很好看，屬於男生女生都會喜歡的類型。性格也很柔和，不愛生氣，跟什麼樣的人都能玩到一起，周圍喜歡他的人其實很多。

    偏偏那時的他，看不到江白瑜的好。

    ----

    例行檢查結束，陸清辭迫不及待地趕回教室。

    因為他知道，他和江白瑜同桌後，江白瑜每天都會給他帶各式各樣的早餐和零食。

    那時他從來都不會碰。

    煩了的時候，還會當著男孩的面直接把連早餐盒子一同扔進垃圾桶。男孩難過委屈還不敢違抗他的表情，會讓他有種高高在上快感。

    那時的自己，簡直卑劣。

    今天，他會把早餐吃的乾乾淨淨，再跟江白瑜說聲謝謝。作為交換他會送江白瑜一杯果汁。

    希望這樣以來他們的關係應該能自然地走近一點。

    教室里，江白瑜正在翻開一本數學真題。

    陸清辭放慢了腳步，故作平靜地走到座位旁。

    果然他課桌上放著一個疊放整齊的紙袋，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三明治早餐和一瓶飲料。

    江白瑜送給他的早餐。

    即使有預料，陸清辭還是禁不住心跳加快了些。

    他看了眼男孩垂頭做題的模樣，淡漠的唇角微微抿嘁一絲好看的弧度。

    快上課了，他沒時間吃三明治，只把飲料拿了出來。之後認真細緻地疊上紙袋放進課桌抽屜裡面。他故意動作很慢，顯得珍惜鄭重，很喜歡這份早餐一樣。

    這讓江白瑜很驚訝。

    悄悄側目看了一眼，再看到陸清辭要回頭看他時，他趕緊垂下腦袋，避免跟陸清辭視線相碰。

    他這個看似緊張害羞的舉動，讓陸清辭更加確信早餐是江白瑜送的。

    為了不再男孩面前露出端倪，他裝作不知道。

    故意回頭敲了下周南的桌子，說：「能幫我跟送早餐的人，說一聲謝謝麼？還有，把這個送給他。」

    說著，他把一瓶果汁放在了周南的桌上。

    周南撇了他一眼，拿著果汁轉身對後排的一名女生說：「徐穎，班長說謝謝你的早餐，還說把果汁送給你喝。」

    陸清辭正要扭開飲料瓶的手猛然一頓，隨即一陣冷意蒙上清眸。

    他猛然回頭，冷冽地喊一聲：「徐穎。」

    徐穎剛接過周南手中的牛奶，眼中閃動著驚喜，抬頭卻看到陸清辭冷冽攝人的目光，隱隱的還有些怒意。

    陸清辭很快站起來把紙袋和飲料一起放到女生的課桌上，並從女生手中抽出那瓶果汁，聲音低沉地警告：「以後請不要再送了。」

    徐穎窘迫地看著紙袋，滿臉通紅地坐在那，前後的心理反差讓她想哭。

    周南無語地看著陸清辭前前後後的變化，問：「班長，合著你剛才那麼問我就是為了套出誰給你送的？這什麼操作？」

    陸清辭習慣了：「以後不要讓別人往我課桌上放東西。」

    「管我什麼事。」

    周南嗤了一聲，回頭安慰女生：「以後啊，再想送就換個人。比如小瑜，他才需要補充營養。」

    江白瑜：......

    江白瑜側目看向幾乎要哭的徐穎，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跟徐穎一樣，他上一世沒少被陸清辭這麼毫不留情面地對待。他還不長記性，以為多送幾次就能打動陸清辭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陸清辭羞辱。

    簡直自己找虐。

    江白瑜這麼一想，身體又往裡面躲了躲，遠離了陸清辭數厘米。

    陸清辭察覺到男孩細微的動作，冷淡的眉間越加凝起。

    江白瑜很乖，也很謹慎。可他剛才那麼對待徐穎，會不會嚇著江白瑜，以後不敢再給他送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