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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33:10 作者: 雲初棠
    大朋滔滔不絕講完晚上發生的事,重點集中在謝欽辭身上。

    「這位謝大師當真了不得,別人毫無辦法的事,在他手中輕而易舉就能解決,謝大師還養了一隻特別厲害的厲鬼,非常聽話……」

    他一個人說了許久,對面都沒傳來回應,大朋撓了撓脖子,一看時間,嚯,凌晨四點多了,他這個點打擾姐夫,好像不太好。

    「姐夫,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怪我,這事兒太玄乎了,一說起來沒完沒了,你好好休息,我掛了。」

    「等等。」

    對面終於傳來聲音,可能是大半夜被吵醒,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的這位謝大師,真有這麼厲害?」

    黑暗中,遊樂園老闆緊緊握著電話,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必然不可能騙你啊,姐夫,不止我,谷家人,還有谷家請來的人都看到了,你隨便去問一問,就能知道,我絕對沒有誇大其詞。」

    「對了姐夫,小鈴的事,說不定謝大師能解決。」

    大朋是自家人,隱約從自家姐姐口中得知,外甥女竇一鈴突然生了怪病,他想去探望,沒見著人。

    大朋一直很好奇,自家外甥女到底得了什麼病,連親屬探望都不行。

    經過今晚的事,他突然有了個新猜想,萬一不是什麼病,而是招惹了什麼髒東西呢?

    他本來和世上大多數人一樣,不太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畢竟沒親眼見過,而且現在科學宣傳也很到位,直到他親眼目睹。

    都親眼看到了,如何能不信?

    自從外甥女生了病,他再沒見過她,不清楚內情怎麼樣,但外甥女的親爹媽肯定是知道的,他說謝欽辭有多厲害,是想給姐夫一個新選擇,如果真的不是病,是別的什麼,謝大師能解決呢?

    安靜的室內,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遊樂園老闆竇老闆手指不斷用力,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逐漸急促的呼吸聲。

    好半晌,竇老闆聽到自己竭力維持平靜的聲音:「大朋,你能聯繫上這位謝大師嗎?就說我想請他給遊樂園驅驅邪,當面答謝他。」

    「姐夫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大朋知道,姐夫對自己的提議心動了。

    電話掛斷,屏幕亮起又熄滅,黑暗中,竇老闆不知獨自坐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從漫無邊際的思緒中抽離。

    「小鈴今天的情況怎麼樣?」緊閉的們被推開,竇夫人一臉疲憊走進來。

    「晚上沒鬧,」竇老闆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剛才大朋給我打電話,說遊樂園的事已經解決了,還說,谷家請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大師前來,事情就是這位大師解決的。」

    竇老闆將大朋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竇夫人沉默了,垂下的手緊緊蜷起,指甲陷入肉中猶不自知。

    「我弟弟的性子我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老竇,不如,我們請這位大師來給小鈴看看?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

    竇一鈴這樣,他們能關一時,總不能將人關一輩子。

    他們的女兒才二十五歲,如花般的年紀,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就不會讓她這麼枯萎。

    夫妻倆達成共識,只要謝欽辭答應,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們都願意接受。

    「謝大師,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五十多歲的男人,說到傷心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醫院我們去了,沒用,反而讓小鈴的情況更嚴重了,沒有辦法,我們只能把人接回來。」

    「你先和我說說,你女兒是什麼情況。」謝欽辭將桌上的紙推到他面前。

    竇老闆抽了一張,擤了擤鼻涕,擦乾眼淚,連喝兩口水,讓自己的聲音更正常一點。

    「她身上長了很多眼睛,那些眼睛跟活的一樣,平時眼睛是閉著的,這個時候,小鈴會比較安靜,一旦那些眼睛睜開,小鈴就跟瘋了一樣,大哭大鬧,死勁摳身上的眼睛,摳的血肉模糊。」

    回憶起那個場景,竇老闆打了個冷顫。

    「一般是什麼時候發作?」

    「晚上,半夜居多。」

    路上,竇老闆告訴了謝欽辭他們知道的所有經過。

    「大概一個半月前,小鈴說她身體不舒服……」

    竇一鈴總說身上哪哪疼,竇母給她仔細檢查了,身上什麼都沒有,可她一直喊疼,無法,竇老闆和竇母商量後,帶著女兒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竇母拿著檢查單,臉上滿是憂愁:「檢查結果說沒事,可小鈴一直喊疼,這可如何是好?」

    竇一鈴裹得嚴嚴實實站在竇母身邊,帶著帽子、圍巾、口罩、墨鏡,現在天氣還沒那麼冷,她的奇異打扮吸引了不少視線。

    竇一鈴已經顧不上了,因為她很冷,寒意從骨頭縫裡滲出,蔓延至全身,像是泡在一塊萬年寒冰融化的水中,寒意從靈魂浸透身體。

    她顧不上別人的目光,因為她感受到了隨著寒意升起的疼。

    鑽心疼痛。

    像是有什麼存在硬生生撕扯開血肉,將自己塞到血肉模糊的撕裂傷口裡,鼓脹夾著劇痛,在身體每一處肆虐。

    竇一鈴緊緊咬住牙關,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冷汗從額頭滑落,沾濕了眼睫,像是哭過一般。

    身上的冷汗浸濕了衣服,濡濕、黏膩,風一吹,寒意透過毛孔滲入更深層次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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