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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33:10 作者: 雲初棠
    符貼在身上,隱隱發熱。

    謝欽辭告訴過他們,鬼氣重的地方,符會發熱,保護他們不受鬼氣影響。

    媒婆鬼跌在地上,身形淡了一圈。

    謝欽辭在它身邊停下:「還能帶路嗎?」

    知道沒有謝欽辭,自己早不存在了,媒婆鬼一咬牙,飄起來:「大人請跟我來。」

    宅子裡的東西似乎在忌憚謝欽辭的力量,沒敢再貿然出手。

    有媒婆鬼的帶路,他們少走了許多彎路。

    最終,媒婆鬼在一座祠堂前停下。

    它的聲音發著抖,似乎在隱忍巨大恐懼:「它們,就在這裡。」

    媒婆鬼有許多話沒對謝欽辭說,它自認沒欺騙謝欽辭,它只是少說了一些很重要的部分。

    比如住在這裡的鬼,是不亞於黑霧鬼的恐怖存在。

    甚至,它們更兇殘。

    被謝欽辭救下,雖然是順帶的,媒婆鬼心中有些愧疚。

    或許,它不該對謝欽辭隱瞞實情。

    祠堂里,陰氣更濃,祠堂外,一棵巨大槐樹迎風招展,它太大了,幾乎遮住了小小院子裡的所有光線。

    槐樹養陰,這麼大一棵槐樹,想來,裡面的鬼不是什麼好惹之物。

    「好大的槐樹。」一名負責人往上望。

    「你們來過這裡沒有?」謝欽辭問。

    「沒有,」另一名負責人搖頭,「我們本來是想從裡到外施工的,一個大師說,讓我們最好從外開始施工,裡面能不碰就不碰。」

    「一開始,沒人當一回事,不過我們確實要先把外面的路修一修,還沒等我們修裡面,就發生了意外。」

    懷著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負責人暫時沒讓施工隊往裡走,他們之前過來,都沒深入到這裡。

    「仔細想一想,後來我好像潛意識裡忽視了這個地方,如果不是今天過來,我記憶中是沒有這座宅子的。」

    「叮鈴鈴——」

    寂靜環境中,空靈鈴鐺聲響起,把分公司的人嚇了一跳。

    「什麼聲音?」

    「有什麼東西來了嗎?」

    恐懼蔓延,謝欽辭感覺到,因為害怕,分公司幾人身上的陽氣在逐漸衰弱。

    鈴鐺里,黑坨坨不安躁動。

    傅明霽抿著唇,看不清眸中情緒。

    謝欽辭從傅明霽口袋裡拿出鈴鐺,往裡注入一絲力量,黑坨坨安靜下來。

    鈴鐺沒有還回去。

    謝欽辭站在槐樹下,看向祠堂。

    很熟悉的一幕。

    他剛來這個世界時,在雲城的那座古宅里,也有這樣一座祠堂。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

    祠堂里,被布置了一個獻祭陣法,《奇旅》的幾位導演和節目組工作人員被放干血,倒在陣法中,成為鬼王誕生的祭品。

    這裡呢?

    是不是也有這樣一隻鬼王?

    或者,有好幾隻。

    謝欽辭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吭聲。

    先按捺不住的,是祠堂里的東西。

    那東西速度很快,眾人只看到一個黑影從祠堂里衝出,轉眼間,那個東西就到了他們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

    驚恐叫喊聲不受控制喊出。

    距離他們只剩五公分的時候,那東西動作停住了。

    陰冷氣息近在眼前,負責人之一緊閉雙眼,心中後悔,怎麼今天就跟來了。

    身上的符發出驚人熱度,驅散源源不斷滲進皮膚的陰寒感。

    好一會兒過去,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負責人緩緩睜開眼,與眼前一團黑霧對上。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刺破天際。

    謝欽辭手下用力,將黑霧從負責人身前拖了過來。

    謝欽辭的手很白,露出的一截手腕纖細,這是一雙看起來幹不了重活兒的手,無論如何都難以讓人相信,這雙手裡,蘊含的滔天力量。

    黑霧在謝欽辭手中扭動掙扎,用盡所有力量都無法掙脫。謝欽辭的手沒入黑霧,外人看不到黑霧裡發生的情形,只聽見黑霧裡傳來的刺耳慘叫。

    那叫聲很難用言語形容,穿透耳膜,聽得人心中噁心感翻滾,極不舒服。

    不知過去多久,慘叫聲停止了,黑霧軟塌塌貼在謝欽辭手臂上。

    謝欽辭捏著裡面的東西晃了晃,黑霧漸漸散去。

    待看清裡面的東西,所有人睜大眼。

    那是一個嬰孩。

    尚未脫離子宮的嬰孩。

    鬼嬰頭部巨大,透著青灰色的半透明皮膚,隱隱可見皮膚里的內臟,臍帶一段連在身上,一端纏繞在謝欽辭手臂上,末端沒入謝欽辭手臂肌膚中。

    鬼嬰失去意識,無法吸收謝欽辭的血液,鮮血從謝欽辭手臂的傷口處流出,不一會兒時間,染紅了整條手臂。

    「謝大師,您受傷了!」分公司老總驚叫。

    傅明霽想也不想捏住謝欽辭手臂上的臍帶。

    濃郁紫氣在他手中翻滾,本該是滋補聖物的紫氣化為利刃,一下下割在吸附在謝欽辭手臂上的臍帶上。

    臍帶在他手中瘋狂震動。

    傅明霽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幹了什麼,他用力扯下吸附在謝欽辭手臂上的臍帶,小心捧起淌著鮮血的手臂:「疼不疼?」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到什麼。

    他眼中的擔憂與關切如有實質,因姿勢關係,謝欽辭看到他半垂的眼睫輕輕撲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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