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頁
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彭娟聞言大喊「這還了得」,一時間焦急不得了,說馬上托家裡的親故朋友幫忙找人,還有老同學齊佩瑜的大伯哥在警察廳,這些人都可以幫得上忙,等等。
珍卿忙叫彭娟先別自亂陣腳:「你找親友幫忙找人,人托人白耽誤功夫不說,齊佩瑜的大伯哥也不能找,現在哪裡不是警匪一家,若真是幫派分子要害施先生,你找華界警察幫忙,且不知他們是幫你找人呢,還是勾結街痞流氓害人呢?彭娟,你娘家不開著兩家黃包車公司嗎?說是一家在華界一家在租界對吧?黃包車夫們一天到晚四處跑動,相互之間還能通消息,你就叫娘家的車夫們幫忙找人,重賞之夫必有勇夫,你到你娘家把找人的賞格昭告出去,找到施先生我給他們出賞格。」
彭娟關心則亂急得火上房了,一聽珍卿說得頭頭是道,連忙說請他娘家父兄幫忙經辦這件事。珍卿想到什麼連忙喊住彭娟:「別人問你為何費盡心機尋施先生,你不要說是你自己要尋他,你就說是我苦苦求你幫忙的。彭娟,在你父兄和丈夫那裡,你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明白嗎?」彭娟囁嚅一下說「明白了」。
彭娟一定會千方百計救施先生,想到這一點,放下電話的珍卿稍微鬆了一點心。彭娟家在國內廣有根基人脈,卻是不涉軍政黨派的租界富人,即便遭遇特務也沒那麼麻煩,何況彭娟不曉得施先生的身份。即便別人最終懷疑她幫忙的動機,她暗戀施先生在學生時代就有跡可尋,行為邏輯上也講得通。有人因施先生注意到珍卿也不妨,最壞也不過跟施先生鬧點聯合緋聞,說珍卿跟彭娟一塊暗戀施先生。
珍卿喝了一碗安神養心的湯,眼見著快到六點鐘,魏經綸先生還沒有過來,她平平躺著都莫名心驚肉跳。她知道施家和先生是社會黨,不敢叫公民黨軍人的俊俊哥摻和進來,也不敢叫其他信不過的人參預此事。
她思來想去,叫來三哥留下聽她吩咐的阿永,叫他去三哥的幫派朋友那旁敲側擊,看有沒有人在策劃殺害教育界人士。公民黨不少人都跟幫派分子結拜,那些特務在租界內不方便找人辦事,不方便弄槍搞子彈時,常託交好的幫派分子幫忙,說不定幫派中有人聽到風聲的。當然,打聽的時候絕對不能言及任何黨派,只能問有無被仇家盯上的教育界人士。
想到魏經綸先生馬上要來了。珍卿再次回想魏先生的既往行徑,想著這些年《十字街心》發的文章,一直不遺餘力地揭露當局的黨同伐異、貪腐成風。若是魏經綸先生也能變節,只能說她杜珍卿太無識人之能。
現在正值人們下班下工的時間,魏經綸先生在路上難免耽擱,四五十分鐘的功夫才趕過來。珍卿跟魏先生講明當時的情況,把她沒看出名堂的的書跟絹花拿出。魏先生一見之下卻神情驚變,來不及多跟珍卿說什麼,拿著兩樣東西急急離開了。
幸好中醫聖手孟老先生來了,對外可以解釋魏先生來了,才沒談跟珍卿談多久就離開了,因為她身體不舒服要看病,魏經綸先生沒好意思多待啊。
珍卿感謝孟老先生特意前來,誇大地講了不舒服的情狀,老先生便施展他望聞問切的手段,最後給出的診斷結果,就是說珍卿勞心耗神太過,導致一時的氣血不暢,雖說沒有什麼大症象,還是告誡她務必安居休養,不要到處奔走幹些勞心耗神的事。珍卿的狀態沒她說得那麼糟,從老先生開的藥就知道老頭也明白。
俊俊哥傍晚回到謝公館。珍卿就拿對彭娟的同一套說辭說與他聽,她不是要叫俊俊哥幫忙救人找人,而是想知道特務是不是在謀殺教育界人士。
俊俊哥見問沖珍卿凝重地點頭,雖說近來公民黨和社會黨要合作,韓領袖卻恐怕將來談判時,對方提出要釋放□□,他們迫於輿情只得被動接受,上頭命令秘密處決□□,最近海寧全蕉監獄等數處都在秘密殺人,特務們也在秘密捕殺暴露的社會黨人。
珍卿得知心裡沉甸甸的,但她卻沒有更多的辦法了,她已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里在幫他們。
晚飯之後,謝董事長姍姍歸遲,聽說珍卿請了中醫來看病,便態度慈軟地責備珍卿,很不該在培英一連演講兩場,她這肚子畢竟也有六個多月大了,叫珍卿臘月開始免除繁瑣的活動,明年最好也不要到任何學校上課。三哥在江平聽說珍卿有所不安,說明天就和四姐坐最早的船回來。
晚飯之後,一家人各自回到房中休息。珍卿瞑瞑蒙蒙要睡著時,忽然聽見一陣連綿的槍聲,住在對面以防珍卿用人的秦姨來了,說俊俊哥說不是華界的全蕉監獄放槍,聽槍聲似乎在租界之內。
謝董事長稍時也上樓來,見珍卿膽戰心驚地白著臉,說珍卿如今懷孕膽子倒是小了不少,還笑問要不要陪著她睡,珍卿辯解說氣血虛浮,自然容易心神不定,還是叫謝董事長陪她老爹睡吧。不過謝董事長也交代珍卿,說最近胡亂打槍的多,沒事還是不要輕易出門。
珍卿讓秦姨把辦事的阿永找回來,這幾聲槍響似遠似近的,就算在租界也不會離華界不遠,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覺,也許該發生的事情已經在發生,沒必要讓阿永再接觸幫派分子,節外生枝意味著麻煩無窮的。
珍卿正準備給彭娟打個電話,沒想到她正好打過來,便告訴彭娟叫家裡車夫不要再找人,若真的是施家和先生出事,這時候她們也做不了任何事。若不是施家和先生出事,更不必她們兩個女流隨便插手了。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