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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大家都是恍然大悟,多多少少可以理解,怒氣就不太沖天了。珍卿請大家稍安勿躁,看看警察怎麼表現,他們再決定後續如何行動。
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話音才落,就聽見米勒太太開了大門,把薩爾責先生和兩位警察帶到。
自從經濟危機以來,美國城市的治安每況愈下,警察們疲於奔波、左支右絀,警察們辦案敷衍也是常事。
薩爾責過來問候了珍卿,說警察不知兩個逃犯相貌,他和朋友們也不曾細看——他當時忙著追趕瘋跑的珍卿,而朋友們看沒看清不問也罷。
大家就坐著看警察詢問珍卿,就是問事情發生的過程細節,記不記得襲擊者的相貌。不然他們偵辦案子很難,畢竟滿大街都是流浪漢。
珍卿說頭一個襲擊者,是突然從背後偷襲她,她倒下後隱約看見他瘦而高,鼻子大得非常醒目,沒有正面看清他的長相。後面兩個流浪漢倒是看得清楚。
警察說叫個畫肖像的技士來,珍卿直接說不用,請怡民把她的素描本和炭筆拿過來,怡民連忙顛顛跑進去拿。
珍卿感受下泛疼的右肩胛骨,蒼白臉色更顯得她柔弱可憐,怡民幫珍卿把紙筆拿來,她按著額頭回想襲擊者的面貌,那猙獰醜陋的兩張臉龐,在她意識里貼得這麼近,讓她不由戰慄著開始冒冷汗。怡民連忙拉著珍卿的胳膊,說要不然就讓警察的技士畫。
繼雲表哥正想說點什麼,薩爾責驀然站起身,客氣地告訴兩位警察,這可憐的小姐需要休息,也許肖像明天才能畫好。看著被洋鬼子搶先的青年們,也不甘人後地紛紛附和著,說要尊重受害者的正當權利,還應該在附近加強巡邏等。
薩爾責利用金錢和家世,叫兩個警察深更半夜來問案,這兩人說不上太有熱情,當事人的親友趕他們走,那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珍卿趕緊說等一等,肖像用不著一小時就得。
珍卿胸有成竹才開始動筆,大家就目瞪口呆地看著,珍卿那筆尖似乎出現了幻影,鬧不清她如何的繪畫步驟,平均二三十分鐘一個全身像,而人的面貌也異常清晰,不過頭一個襲擊者只有側影,而且還是一個仰視圖。
窄臉的胖警察問繼雲表哥:「這位小姐是學素描的嗎?」繼雲哥不大熱情地回:「不,她是學文學的。」另一個警察也驚嘆地玩笑:「杜小姐,你有照相機一樣的記憶,以後也許要請你幫忙畫像啊。」
珍卿懨懨地放下畫筆,對警察含糊地搖搖頭,說想進去躺一會兒,大家請自便吧。其他人咂摸著也覺神異,Iris這一筆嫻熟的畫技,雖然已經足以驚嘆,更厲害的還是她的記憶力。在被襲擊的驚恐瞬間,她記住了三個陌生人的相貌,這比神乎其技還神乎其技吧!
只用一個小時零幾分鐘,三個襲擊者的畫像就出來,兩個警察指著仰視的側影人像,說這是已經羈押的襲擊者。另外兩個人跟他不是一起的。
薩爾責平靜而嚴肅地強調,為了防範嫌犯流竄到別處,應該在波士頓全城通緝二人,而且警察也應該儘快行動,以防生變。兩個警察覺得他小題大作,看看當事人這畫畫的效率,她根本沒有嚴重的創傷嘛。
兩個警察正輕鬆地想著,忽見當事人杜小姐捂住嘴,奔到衛生間嘭地關上門,在裡頭有天無日地吐起來,怡民忙端著茶壺進了衛生間,繼雲表哥他們也急躁起來,鄧揚和說不該叫珍卿逞這個強,陳鈞劍忙問薩爾責,這樣子是不是該送醫院。薩爾責也憂心不已,叫他的私人醫生連夜出診。
珍卿在衛生間吐了好久,聽著那聲音都慘不忍睹,終於珍卿沒有動靜了,怡民忽然在裡面驚聲大叫:「Iris,Iris,你怎麼啦,是不是又要暈!快來人!」繼雲表哥率先衝進去,同著快嚇哭的怡民,將面容慘澹的珍卿扶出去,其他人忙到臥室瞎忙活一通,鋪被子的鋪被子,和糖水的和糖水。
自覺可能是醜人的兩個警察,帶著肖像有眼色地告辭了。
珍卿勉強昏睡過去了,薩爾責請來的私人醫生,冒著雨匆匆地趕過來,給珍卿檢查後並無大礙,最重要的外傷在左肩胛骨,當是襲擊者從背後砸擊造成,傷在這裡對大腦供血有影響,用腦過度和精神緊張,確實會導致嚴重的嘔吐。
繼雲表哥他們就追問,這種情形需要多久恢復。這位私人醫生就告訴大家,應更關注杜小姐心理問題,她的外傷確實沒什麼大礙,一個禮拜就能完全恢復。
私人醫生留點藥就離開,薩爾責送了醫生又返回來,去裡頭看幫怡民給珍卿餵藥。繼雲表哥叫其他人都回去歇著,他今天晚上守在這裡。麥昌希和陳鈞劍都說陪他,繼雲表哥懶得理會他們,這時見薩爾責先生出來,客氣地問繼雲表哥說:「杜小姐看來睡穩了,我明天再過來看她。」
繼雲表哥只送薩爾責到大門外,讓其他人跟薩爾責一道離開。薩爾責跟這些中國青年不熟,也不主動與他們攀談,那位姓鄧的一直讚揚他,說原來他也是個熱心人,真不知如何感謝他。薩爾責就客氣地謙遜著。
到哈大要分開走的時候,陳鈞劍拍拍薩爾責的肩膀,主人翁似的感謝他仗義相助,薩爾責睥睨地看他一眼:「我認為,感謝我並不是你的責任。再見。」說著跟鄧揚和點點頭,扭頭揚長而去了。
青年們站著面面相覷一會,無聊地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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