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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你們這些種族主義者的臭臉,每看一回都讓我作嘔,我不在乎能否在此上學,就算馬上把我遞解出境,我也一點不怕,錢能送我去任何一個地方。但是,若我在此待不下去,你們也得跟我一起倒霉,明白嗎?你們這些愚蠢的種族主義惡棍!」說著就高高地昂著頭向外走。
史寶鼎跟金艾達嚴肅地說兩句,金艾達蒼白著臉追上珍卿,緊緊拽住她說會有交代,然後就聽見史寶鼎敲桌子,提高聲浪對會員們嚴厲地說:這件事是因卡爾·史密斯的種族主義言論而起,屢次以種族主義言論侮辱珍卿的唐莉·菲爾茨也有錯,兩位主席決定把二人清除演講會,此事涉及原則問題無須會員表決而定。
卡爾·史密斯和唐莉·菲爾茨氣瘋了,其他人白人至上者也不可置信的樣子,倒是那個棕發男薩爾責很冷靜。
事情就這樣順利地解決,兩個嘴炮的種族主義者,憤怒又無奈地被清除出去。
珍卿也暗暗地鬆一口氣,這正是她期望中的結果。本邦的種族主義者太多了,連房東米勒太太也疑似racist。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四年,還要按學校的要求多交際,就得「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若是對這些人忍氣吞聲,灰溜溜地脫離金艾達演講會,以後的麻煩和屈辱會接踵而來。
當然,她也不是一味逞強鬥狠,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貿然跟有錢的種族主義者對上。上回加大菲爾林教授的一番操作,跟他們在球場起衝突的馬修·史密斯被停學。讓珍卿有恍然大悟之感,美國坊間可能盛行種族主義,但是美國名校在這方面堅持政治正確,而且對這種事件的處理頗嚴厲。
不過,金艾達和史寶鼎真「偏心她」啊,她本以為還要虛張聲勢一番,才能達到讓人覺得她不好惹的目的,沒想到進展得這麼順利。
珍卿還想其中會否有貓膩,洋人們是否也學到老子真傳,講的是「欲必廢之,必固興之」,先把她穩住以後再暗戳戳搞她?以後她跟孫離叔叔聊起此事,孫叔叔說她太高看洋人們,他們哪裡有這份心機呢?
後來珍卿才越來越明白,史寶鼎和金艾達並不喜歡種族主義者,有他們在亞裔就通通待不住,不能實現本講會的國際化氛圍。演講會中在教的一些學生,也很不喜歡種族主義那一套。不過真信教者也講究克己不爭、沉靜寡慾,史密斯和b菲爾茨的立場他們不贊同,但也只是私底下跟主席們說說。
後面其他人都散了,史寶教授還留住珍卿,跟她聊起史密斯的演講,聊起儒家的故事和儒家的功能。
珍卿不想為後世僵化的儒教張目,但是不學無術的外國人,借否定儒家否定中國人,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回到住處珍卿先躺到床上歇著,累得太狠沒洗澡就睡著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我看民國名人寫的日記,種族主義者在那時候普遍存在,但感覺他們一些教會人士和名校高知,對這種事也很反感,並會幫助自己喜歡的學生。所以有些困境也不是絕對的,可以通過向合適的人求助以解決……
女主是顯得有點囂張,不過民國特立獨行的大師也不少……
第388章 宗教戲劇那些事
慕先生有位叫周成捷的弟子, 在鄰省普蕾特藝術學校學藝術設計,來波士頓跟人談一筆生意,順便約珍卿這個師妹見見。
珍卿把譯好的美術稿子帶上, 想讓周成捷師兄看看如何。周師兄性情天真直率,說話一點不繞彎子, 看到譯得好的就拍桌讚賞, 但對珍卿也非一味好話, 他覺得譯得不準確的, 就直接指出並陳述理由。兩人雖是初次見面, 但珍卿與這周師兄算是一見如故。
後來周師兄本想跟珍卿吃飯,兩人結帳正要走出咖啡館,咖啡館的侍應遞來字條, 周師兄露出厭惡的神情,對著侍應克制地咬著牙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叫她的男朋友自己解決。」那遞字條的侍應生聳聳肩, 說他沒義務替周師兄做這件事, 就自顧自回到咖啡館說笑。
周師兄惱怒不已又似無奈, 把手上字條撕個粉碎扔街上,然後克制地向珍卿表示歉意:「小師妹, 本應送你回家, 實在對不住。波城之行與一男同學為伴,此人是南洋華僑, 在此地有親戚, 他去訪親卻將女友拋下, 這個女人——oh, god!我不想做背後毀人的小人。可是小師妹, 這女人以為自己是英女王, 總想別人提供眾星捧月的待遇。剛才賓館打來電話,那女人在酒吧買醉,喝醉了在賓館鬧事,說世上男人都是負心漢……簡直不可理喻。」
周師兄送珍卿到電車站,頗痛苦地向她感嘆:」小師妹啊小師妹,若所有中國女孩子,都跟你一樣獨立自強,跟你一樣伶俐可愛,那中國就太美好了。」
珍卿對周師兄笑而不語,一個男生講一個女生多壞,在不了解內情的情況下,貿然附和不會讓人高看,對陌生人也確實犯不上。不過,他又發現周師兄的性格特點:他不喜歡不省事的女孩子。
十二月中旬的一個禮拜天,本城下了一場詩意的鵝毛大雪。等到雪化得差不多時,白莎拉請珍卿去科學派教堂聽經,當然,白莎拉不是為了向珍卿布道傳教,而是她家人邀請珍卿去瞧瞧——白家人聽說珍卿是聰明的中國人,大約有點布道傳教的意圖。而白莎拉所以聽話地邀請珍卿,是想向她證實這個教派多無聊多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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