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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這個兇橫的劉上校不知仗誰的勢,氣勢洶洶地還要對陸浩雲發狠,旁邊的警衛按住他警告他不要亂動手。陸浩雲舔舔口腔內壁的血,似怒還笑地看著那劉上校:
「長官忽然急躁起來,是這樁案子進展不順利?其實,閆長官指控我的罪名若是能落實,我自然是貴局砧板上的肉,隨你們怎麼劈砍都不妨,若是罪證不能坐實,今日尊駕對我動用私刑之事,是預備叫我來日向人告發嗎,閆長官?「
陸浩雲看左邊牆壁的鏡子,隔壁閆崇禮一直在裡頭待著。
閆崇禮暗瞪那打人的劉上校,這狗日的仗著搭上領袖夫人的親姊夫,沒有他授意竟敢隨意動手打陸浩雲。若非怕陸浩雲這人精看出來他們急了,他非得給這個越俎代庖的王八蛋動刑。
打人的劉上校收斂一點。不過他不覺得有必要怕誰,這個姓陸的公子哥兒,跟領袖夫人的親姊夫親外甥搶生意,領袖夫人難道會偏幫外人嗎?姓陸的犯到真皇親國戚那裡,難不成還想有好果子吃?!打了就打唄!
閆崇禮終究是沒有現身審訊室,沒有絕對的把握拿捏住人,他懶得進去跟陸浩雲囉嗦。這些照片本該是呈堂證供,不過閆崇禮想用來攻陷陸浩雲心理,這時候還沒有交上去。
那劉上校沒有收到新命令,還是按部就班地審訊陸浩云:
「陸先生,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一件你說是臆測,兩件你說是巧合,三件四件你還咬牙抵賴,你叫無知婦孺審理此案,她們也會覺得你在狡辯吧?如此,你叫法官大人如何信你?……你如此抵賴抗罪,真正到法庭上,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啊?……
「哼,陸先生有所不知,特務處的聶先生調理人的手段不少,什麼螞蟥澡、坐冰塊、生孩子,嘖嘖,親身領受過的人無不拜服。我們調查處的閆長官,刑訊手段本就花樣百出,近日又學習特務處的優秀經驗,正愁沒個重犯叫我們練練手,可巧陸先生你就來了。陸先生,您這樣不認罪為難我,怕是叫你自己難堪啊!陸先生,調查處不是談笑風生的大禮堂,你再不說一句實話,在下可要給你動刑了!」
陸浩雲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與特殊人士交往固然謹慎,他也免不了「智者千慮,百密一疏」。當初,從愛蓮娜和廖副官那搜來的膠片和照片,他們確實是通通燒毀了?可這些照片又明白在他眼前?
陸浩雲恍然大悟,那些膠捲落到他們手裡之前,大約曾經被愛蓮娜他們沖洗過,閆崇禮和愛蓮娜勾結得還挺早。正如這位劉上校所言,有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他可以咬牙抵賴過去,可是照片類的證物,他咬牙不認在法官那裡也說不過去。
如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陸浩雲知道對方都有哪些籌碼了。「通匪」是這個司法混亂時代的畸形罪名,「通匪」罪名成立的人就是「□□」。若這些司法執法的公務人員,都是大公無私、照章辦事的人,普通人沒有縫子可鑽也就罷了。但事實是司掌法律的人們,通常以破壞司法公正為手段,達到攫取財富、權力、地位的邪惡目的。
所以即便調查處有一些「真憑實據」,陸浩雲也沒覺得他就大難臨頭了。這其中可以進行操作的空間很大。而且他心裡也有一份篤定,他的家人一定不會無所作為的。他的母親和姐姐,都是手腕不下鬚眉的巾幗豪傑,這是他從小到大為之驕傲的一件事。就是小妹也並非懦弱無知的女流,想想他被父親和繼母欺負時,小妹寫出那香艷的《蘇湖春事》,還有上月面對激烈的輿論風潮,小妹看似只是應對於當時,其實她是個心思很深的小姑娘,很早以前就埋伏好應對的辦法。
陸浩雲知道他有一點不理性,但他就是有這種強烈的篤定:他們家就算只剩下一個女流之輩,也不會任由外人隨便欺侮自家人的。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篤定,陸浩雲既不會被他們的威逼恫嚇拿捏住,也不會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蠱惑。他就是要「以不變應萬變」,而不是被調查處的人牽著鼻子走。
審訊陸浩雲的劉上校一直強調,如果他在法庭開審之前,就承認調查處指控他的這些罪行,調查處閆長官可以法外通融,允許他的家人花錢給他消災,暗地操作一番撤銷案子也可以辦到。劉上校對陸浩雲的這套說辭,並非是他憑空編造出來糊弄人的。劉上校說的是此時很通行的做法。上一年海寧不少江越財閥子弟,都是被海寧的流氓黑警安上罪名,最後大多是他們家人拿錢給他們「贖罪」。
但陸浩雲壓根信不過閆崇禮,對劉上校的許諾更是嗤之以鼻。
閆崇禮既然處心積慮要對付他,必然做好了與整個謝公館作對的準備,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如此鋌而走險,在陸浩雲看來,他一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簡而言之,閆崇禮既然得罪了陸浩雲,既然得罪了謝公館,他一定會把陸浩雲和謝公館打得不能翻身,不然他招架不住他們翻身後的激烈報復。叫陸浩雲站在閆崇禮的角度思考,他一定是抱著這種心態的。
所以陸浩雲在如此處境下,除了不能自亂陣腳給外面的人添麻煩,最該做的就是儘量地保全自己。
陸浩雲告訴劉上校,他現在確實有話說,但是必須當著閆長官的面說。
閆崇禮想看陸浩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到底在他的請求下現身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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