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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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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人生的一線生機

    吃過晚飯請來的郎中連夜來看診, 診斷後傭人服侍景紅姑睡下,而珍卿聽那老中醫講,難得紅姑並未染上髒病, 但她的健康狀態不容樂觀。紅姑的身體一面是勞損饑寒,攝入的粗食不能營衛肌骨臟腑, 另一面她個人長久情志不舒, 再加上一條接壞的傷腿, 紅姑的身體狀況非常糟, 基本就是個虛架子撐在那。

    老郎中開了藥就離開, 陸三哥看珍卿的神情,委婉地說道:「古水鎮醫療資源有限,恐怕還要帶她去江平。」

    珍卿握著三哥的手, 聳聳肩膀說道:「送佛送到西吧,也許是血脈相連,我看著她, 總覺得格外可憐。」

    有些話三哥不忍對珍卿直說, 對這個淪落風塵的景紅姑, 他個人對她的憐憫之情有限,蓋因世上這種可憐人太多, 而且她本不是小妹的責任, 而是杜太爺和杜教授的責任。但他想也知道,小妹為何不立刻通知他們爺倆兒。

    不過該說的話還要說, 小妹不該單獨為景紅姑負責, 他按著她肩膀懇切地問:「告訴杜教授和你祖父嗎?」

    珍卿揉著臉有點頭疼:「應該可以告訴杜教授!不過我祖父在杜家莊, 忙著揚名顯聖、光耀門楣, 他……就算了吧。」三哥馬上就要叫阿成發電報, 珍卿不知想到什麼, 叫住阿成跟三哥說:「我再看看她……如何。」三哥握著她的手,抿唇微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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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年代更早的江平城裡,一個警察走進幽蘭巷的某妓館,老鴇堆著滿臉的諂笑拉著他進來:「喲,老總有日子不來,聽說您近來高升,今日裡貴足踏踐地,是看上哪位娘子了?」

    那警察也笑意盈盈的,半推半就地被鴇母拉進去,警察打量客房挺有品味的陳設,瞥一眼濃妝艷抹的老鴇,若有深意地說:「貴商號生意越發興旺了啊?!看你們家的屋子,我看皇后娘娘都住得。」

    那老鴇倚在他身上發笑,然後嬌膩膩地說:「您說話真會甜我的心,還不是多憑老總照應,不然街面上哪得如此太平。您別只顧站著說話,嘗嘗我這新茶,新上來的大紅袍。」這老總並不忙著喝茶,卻盯著上茶的丫頭打量。」他上下眼皮一翻忽然問:「我說生意這麼興旺,原來你這裡又添丁進口了。「本來說著話還樂呵呵的,這警察忽然話風一轉:」媽媽,這個丫頭歲數不對吧?市府有規定在先,未滿十六周歲,不許買進來做這勾當啊!」

    那老鴇頓時面現驚色,趕緊給龜公使眼色,快把那丫頭拉出去,那警察卻怫然作色,扯著老鴇冷著笑說:「你敢公然觸犯禁令,話不多言,速速跟我去見法官。」

    那老鴇和龜公嚇得面無人色,他們還不及求饒,那倒茶的丫頭猛然衝進來,跪在那警察的腳下,抱著他的大腿哀哀哭求:「警察大人救命,警察大人救命,我是叫他們拐來的,我來江州尋同學去留學,被他們拐來做這見不得人的營生,大人救救我,我家是禹州睢縣杜家莊的,實是良家婦女啊。求大人救命啊!」

    警察眼風一轉,正氣凜然地扶起這個丫頭,卻又不著急理會這丫頭,倒睨著老鴇和龜公,冷冷地扯著嘴角說:「這一著卻怎的說?!」

    外面有別的龜公衝進來,捂著這丫頭的嘴想把她向外拖,老鴇攔著警察賠笑道:「老總別聽她胡講,她是叫她哥哥賣進來,賣身契都是齊全的。不信我帶您去瞅瞅去!」

    那個被拐來的年輕姑娘,可憐巴巴地等警察大人救命,那警察說一句叫她別擔心,看完一應契據自有說法。可這姑娘再沒盼來她的救命稻草。

    老鴇大出血給了三十塊銀洋,才打發走讓人恨得不行的「黑狗子」。送走了警察,她一回頭立刻臉相凶狂,咬著牙問龜公:「那個小賤人呢?」龜公說後院綁著等候發落呢。

    到了綁著人的後院裡,向警察告狀的丫頭嗚嗚哭著,看到老鴇帶了那麼些人來,唯獨不見那「自有說法」的警察,她感覺自己的末日要到了。老鴇捏著她的臉蛋兒,嘖嘖地讚嘆著:「瞧瞧你,哭個真叫雨打梨花啊!今個叫你見識一下,我們幽蘭巷的雨打梨花,是恁麼個樣子啦!」

    老鴇說著沖身後龜公一抬手,一個人把只半大不小的貓兒,從那丫頭的褲管里塞進去,卻用絲帶把她兩隻褲腳扎住,那小貓兒在那丫頭的褲館裡亂動,這動靜已經叫人害怕之極。這時龜公又拿著洗衣棒,專門捶那褲館裡的小貓兒,那丫頭打著滾兒尖叫起來……

    有這一回刻骨銘心的教訓,這個叫紅珠的丫頭改了名,從此徹徹底底地乖順起來。她把自己的靈魂漸漸拋卻,全當自己是個死人,自從第一日艷幟高張,春去秋來迎來送往,在江平城經營出偌大的名氣,她似乎也忘記自己的來處,只知把一條身子放、浪著,好像也過得花團錦簇似的,可當無故受了客人的窩心腳,一言不合就叫人肆意打罵,甚至有得了髒病的王八蛋,逼迫她用嘴給他辦事兒,這樣的恥辱痛苦又讓她覺得,自己仿佛還是一個人,一個生不如死卻不曉得什麼時候死的人。

    多年後偶遇侄女的景紅姑,在她夢裡身不由己地痛哭著。老媽子在門外守著,聽見裡屋越來越大的泣聲,全當不知道一樣默默守著。

    景紅姑做了個綿長的噩夢,最後似從哪裡重重地跌下,她驚嚇得忽然坐起來,在黑暗中呆坐許久,記憶才漸漸地甦醒,她不是窩在花船的爛木板上,她真正是在高床軟枕上頭。此情此景,更像讓人恐慌的迷幻美夢。她原以為已經無所謂死,可住在這高堂大屋裡頭,她還是願意享受這份兒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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