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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看她們幹得熱火朝天,珍卿不免想起荀淑卿學姐,荀學姐也遠在重洋之外,開始追逐她的人生目標了。
珍卿看時間不到十一點,就拿新一期報紙來看看。自從她馬甲陸續掉了以後,她受關注太多、壓力太大,覺得沒必要繼續大出風頭,最近作文章比從前少些。她最近沒怎麼寫小說,寫一些文學評論、娛樂小文、還有婚戀生活類文章,也都通通換了一個筆名。不過據熊楚行跟她說的,好多讀者來信都在猜,《新女性報》新進來的作者,誰可能是原來的「費舂煙」先生。
珍卿把報紙全部看完,感嘆大家辦報越辦越老道,一面努力傳遞先進的理念價值,一面也在迎合普通受眾的趣味。報紙越發暢銷,確實借了她七月輿論的東風,但有今天還是群策群力的結果。
過一會熊楚行把讀者來信送來,說給珍卿的信攢了一大堆,大家忙得看都看不過來。珍卿翻看著讀者來信,有讀者做的功夫真細緻,他把那些新作者的文章,從思想內容到遣詞造句,條分縷析地論證一遍,猜測哪個最可能是費舂煙所作。還有人把珍卿當作傾訴對象,講述生平故事和思想糾葛,有人說生活苦悶得想自殺,期待先生能指示前路;有人希望她就是個神祇,施展神力給予他生命的救贖……
珍卿看過一些就不再看,知道太多別人的苦難創痛,而自己又並非是救世主,心裡會漸漸地壓抑苦悶。她覺得人生在世,不必強求為所有人解難,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這時接到三哥打來的電話,珍卿才發現已經快十二點,她告別報社諸友回家去。
回到家裡,三哥問她去唱片公司如何,珍卿約略講了一講,三哥只是笑著說:「還在長身體,別讓自己太累,你不便推辭就告訴我。」珍卿笑著說「行」。
他們親親切切吃完午飯,已經快兩點鐘了。三哥接了一個電話,叫珍卿玩一會去睡覺,他下午要在家接待些客人。
珍卿吃完自己溜達一會,想著杜太爺在老家都玩野了,一封封家書喊都喊不回頭。就坐下來給杜太爺寫信,得疾言恫嚇一番才好。給杜太爺的信寫完,聽到下面有一陣騷動,一會聽見模糊的說話聲。珍卿也沒有多在意,給當族長的向淵哥也寫封信,想打聽杜太爺在老家搞啥名堂。三表叔大約知道一些,但他焦頭爛客的,珍卿也不想煩他,就沒有問。
等寫完信放起來,珍卿起來活動一下手腳,打開後面的窗戶透氣,想靜靜地琢磨一點事。但窗戶一開,底下花園的人聲就比較真切了——原來三哥他們在小花園談事。
珍卿知道,三哥擬籌辦一個基金會。
三哥在花山上的普賢院,跟珍卿說過他的事業規劃,既然投資重工業前景不樂觀,建設國家又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不妨遴選有志報國的青年,成立專門的教育基金扶持他們求學。最好建立一所屬於自己的大學,來培養國家所需要的各種人才。
三哥今天跟人討論的就是這件事。
這一會兒,他們討論找哪些德高望重之人,組成這個基金會的籌備委員會,他們提起的人物,珍卿不少都有耳聞。有一個人特別提議說,裴樹炎、鄭余周、明戈青、黃處賢這些老前輩,軍政、經濟、教育各界都涉足過,他們資深望重、號召力強,若能請他們來基金會坐鎮,以後的資金、安全、穩定都可以保證。
但也有人唱反調,說裴樹炎先生言論太過鋒芒,已然得罪了應天的韓領袖;鄭余周老先生,現在平京研究院做院長,平京研究隸屬於應天政府,弄不好這個基金會歸屬權會有糾紛;而明戈青是公民黨元老,早前殺了那麼多老師學生,儼然是個奸滑老辣的政客,跟他們這些官面人物沾上,恐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他認為不必找太過德高之輩,找能做事的實幹家就行……
大家言來語去、各抒己見,氣氛稍稍有一點火星氣,不過三哥是個善於聆聽調解的人,有他在大家終究沒有吵起來。
珍卿後來聽得睡著了,醒來時,三哥坐在她的身邊,一手擱在她的腕上微微沉思,他見珍卿醒過來笑問:「睡得如何?」珍卿見三哥另一隻手拿著手絹,看樣子剛才在給她擦汗。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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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人間的清氣濁氣
珍卿在靠窗的沙發上睡醒來, 三哥剛給她擦完汗。
珍卿揉著臉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發呆,三哥半攬著她問怎麼了, 珍卿鼓著臉撒嬌道:「知了在夢裡還在吵我。」三哥溫柔地笑一聲,扒拉她汗濕的頭髮, 說:「那我叫人把它粘下來, 免得擾了你的清夢。」
珍卿才睡醒反應鈍, 笑一下說「那倒不用」, 她那笑容真是憨態可掬, 三哥忍不住親親她的額角,又輕撫著她的背站起來,去給她倒杯涼白開過來。珍卿咕咚咕咚喝下半杯, 問:「三哥,你們商量半天,最終誰來做基金會的名譽會長, 三哥, 不會是你自己吧?你也不要太累了。」
三哥挨在珍卿旁邊坐下, 閉上眼頭靠在她肩上:「意見很不統一,但我以為, 與政府關係深的人, 不便做私人基金會的會長。有人提議媽媽和龔老先生,他們人品能力無可指摘, 但一個事務繁忙, 一個年事已高, 最後被我否決。我想叫裴樹炎先生任會長, 叫我在美國時的學姐任副會長, 具體細務都由她辦理, 裴樹炎先生只當一個招牌。我學姐是學教育學的,很靠得住,不過她才三十多歲,太年輕又是女人,人家恐怕她辦事不牢靠。還要拖延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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